多?想?,等哪日知道了你和王妃娘娘那些?旧事,王爷回过头来?再看,会怎么想??”
“咱们和王爷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战场上,王爷哪次不是骑着马冲在最前面,哪次是因为咱们命贱,受了伤不给好好治的?你现在这样做,让兄弟很为难,帮你掩护吧,对不起王爷,不帮你掩护,也怕你被王爷责罚。”
赵七贴在门扉上,口中说着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这些?话再被旁人听去,见房内人没?有丝毫反应,赵七脸色一变,低声威胁道:“你们下次再这样,我?向王爷告发你了,到时候王妃娘娘被你连累受罪,你可别怪兄弟心狠!”
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赵七没?防备他突然开门,身?子随着内开的门扉倒过去,他下意识寻找支撑,扑在裴宣肩膀上。
裴宣没?有闪避,任由他扶着肩膀站稳,才道:“带我?去见王爷。”
赵七见他面色严肃,好像有大事发生一样,忍不住问:“信里?写了什么?”叫他急成这样?
裴宣不答,一把推开他,往马厩里?去牵马。
“你的伤完全好了吗,你能骑马么?”赵七跟着裴宣往马厩去,见他已?然纵马而出,在他面前冲了出去,赵七亦不敢再留,纵马去追。
至永宁寺,夜幕已?垂,贺长霆在方丈的禅房里?见了裴宣。
赵七远远在禅房外守着,房内只有贺长霆和裴宣两?人。
还有两?日,法会便结束了,贺长霆会携王妃回府,什么事能叫裴宣如此着急,两?日都?等不得了。
贺长霆就算不知王妃给裴宣的信里?写了什么,此刻也猜到了几分。
“王爷,我?这几日一直不能静心,想?来?想?去,还是想?,早点助阿璧脱身?。”
自上次段简璧说这样拖下去,他们欠晋王的会越来?越多?,最后甚至不能心安理得地离开,裴宣就一直耿耿于怀。
他可以用忠心和战功来?偿还晋王的义气,甚至自认可以将王爷给阿璧的那份照顾一并还了,但?他忽略了人心。
阿璧本来?就想?嫁给王爷,之前被诸般冷待犹是任劳任怨,而今被王爷温和相待,多?番关心照护,裴宣怕她动心,怕她陷进去,怕她彻彻底底忘了自己。
再有一端,王爷之前娶阿璧时,根本不曾花费一丝一毫的心思,只撂下一句话,要礼官依规矩办事就罢,别来?妨碍他征伐。便是后来?说起这桩婚事,王爷亦说全是奉命而行?,无?甚值得恭贺,似乎对娶妻一事并无?执念,但?这次怀义郡主主动求婚,明明只要答允,便可事半功倍,扭转王爷在朝中势单力薄的颓势。
裴宣不想?妄自猜测王爷拒绝的理由,只是觉得,阿璧说的对,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不能再将阿璧置于王爷护佑之下。
贺长霆平静地看着他,默了会儿,问:“让她此时离开,你可曾想?过,会落下什么闲话?”
裴宣怔忪,闲话?
贺长霆道:“满朝皆知,诸位皇子争相求娶怀义郡主,魏王胜算最大,父皇虽没?有明确表态,但?放任自流何尝不是一种态度,我?早有婚配,本不该掺合进这桩事情?里?,可我?的王妃,若在此时暴毙而亡,谁会相信这是偶然,是意外?”
就算圣上懒得费心查证晋王妃暴毙的真相,但?晋王也要背上一个为娶郡主、不惜杀妻的臭名。
一件不义之事,便足以让晋王累积数年的仁孝清名毁于一旦。自此以后,圣上会以为他此前恭孝之举都?是惺惺作态,实则是个城府极深的狼子野心之辈。
裴宣目光闪烁了下,也想?到了后果,他绝无?意让王爷陷入这般境地。
“王爷,是我?虑事不周,但?……”裴宣顿了顿,似在忖度剩下的话到底妥不妥当,终是说出口,“王爷对王妃娘娘,果真没?有一丝动心么?”
裴宣说完,并没?有等贺长霆的回答,而是又说:“王爷若果真,放不下王妃娘娘,之前那些?话,便都?不作数,我?,臣会跟王妃娘娘说清楚,之前是臣冒昧,不该存非分之想?。”
贺长霆望着裴宣,目光依然平静地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背负在腰后的手却已?攥的骨节嶙峋、青筋暴起。
裴宣在试探他,质疑他。
“元安,你在担心什么,不妨直说。”
裴宣静默不语。他知道自己不该怀疑王爷,但?这种看似有希望却又不牢固的感觉,实在折磨人。
自阿璧嫁人,他满怀的希望落空,放下她很难,但?至少目标明确,他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接受现实,忘记她。可自王爷许下承诺,他内心重新燃起希望,以为对阿璧失而复得,但?事实上,确如阿璧所说,很多?事情?变了,王爷许诺的是个人,不是一件死物?,有太多?变数了。
裴宣一言不发,盯着地面。
贺长霆看他半晌,缓缓开口:“我?对王妃,以前是奉命而行?,如今,就算有关心照顾,也只是想?做一个合格的兄长,把她好端端的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