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听着江绵轻飘飘的语气,不知为何抖了个机灵,不忘表达狂粉态度:你懂什么,我这是向偶像看齐,他永远活在我心中!
江绵:我替他谢谢你。
周渡抬着下巴看他一眼,高傲道:你这种没见识的野鬼肯定不知道,他是顶好的一个人,所有师兄弟都爱他,一生不知道干了多少好事,克己复礼特立独行,要不是
江绵:要不是?
周渡却吱吱呜呜:总之我每天五点起床都要默背三百遍他的生平,才能勉强不忘掉他的存在,唉
为什么,九年义务的脑子这么不够用?
周渡缓缓沉了脸色,少有的正经模样:一个人消失太久,亲朋好友会逐渐忘掉他,子孙后代会逐渐忘掉他,也许时间一久,连他自己都不会记得自己了,只浮游一样缥缈在世间,我也只能尽己所能,告诉自己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过,尽管我只是小时候听过一些只言片语的描述。
江绵听见这一席话,却是一阵恍惚。
这样的话,他在已经消失掉的车祸鬼那里听过一次,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听起来却大有深意。
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从界中出来的以后。
他是不是,也在被人逐渐遗忘?
不不全是。
陆昀修说他会记得他,只要他来过,陆昀修的心中就有他的痕迹。
江绵又想起男人那时候认真执拗的眼神,不由得心中泛起一种闷闷的感觉。
陆昀修对他,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你今晚就睡这里吧,明儿一早我带你出去吃早饭,家里是不能留的。
江绵看着周渡指的沙发床,不满道:你连个侧卧都没有?穷酸!
周渡愤怒:我的侧卧被改造成追星房了!主卧就一个,里面全都是要命的东西,你进去睡一晚明天能不能出来都不一定!
不进去就不进去,吱哩哇啦的他头疼。
江绵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脑袋后仰,双腿微微伸直着躺平,是一个极度疲累的模样。
以前没察觉,因为陆昀修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转,如今只是稍微离开,身体便出现了不适感,像是病情危急的人被猛的拔了氧气管一样。
早该察觉的初遇那一晚,陆昀修的车子开进绿都馆,即将消散的他立刻凝聚出了人形,这可不就是玩家保命原则?
随着越来越多的东西对上,江绵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
他真是笨,被人在眼皮子底下耍的团团转。
江绵艰难的起伏了一下胸膛,周渡看着眼睛一瞪。
小祖宗,您这还有自动呼吸模拟系统呢?
江绵闭着眼睛:离我远点,不然把你系统的揍一顿。
周渡气了个倒仰,又拿江绵没办法,离开的脚步声传来,江绵微微才睁开眼睛,看着这座房间里的一切。
比起陆昀修为他准备的房子,这里更像是一个倒退了二十年的装修。
桌上的青瓷花瓶,四四方方的实木桌子,墙上挂着的古画,甚至还在窗边看到了一个玉色的棋盘,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江绵产生了古怪的感触。
因为和满身链子的新青年周渡实在是太不相符了,江绵现在倒有三分相信周渡的粉丝态度。
正在胡思乱想间,背后的脚步声就又传来,周渡拿了一个黄色的铜盆,手上杂七杂八五颜六色的拎了一堆东西。
你晚上还没吃饭呢吧?看,这是纸饺子,还有纸包子,还有纸馄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现烧。说着他坐在江绵旁边,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将几个包子扔进铜盆。
江绵:
你是九年义务的漏网之鱼吧?他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周渡,除了这些,你还能拿出来什么?
周渡从背后的裤腰带上抽出了三根香,小祖宗,香火吃不吃?
江绵自从出现在现实世界以来,头一次没控制住涵养。
让这些东西滚远点。
周渡:???
江绵疲惫的看了他一眼:再多说一句明年的今天我就把这些东西都烧给你。
周渡:你不恰这个啊?
江绵闭上眼睛,开始胡说八道:我恰个大头鬼,我不吃饭,我靠喝西北风生存。
周渡:噗。
你说话真有意思,真可爱,和我偶像一点都不一样。
江绵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可爱?这是形容男人的吗?这个词勉为其难只有陆昀修能说!因为他打不过陆昀修。
江绵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
周渡听话的将那些东西都收了起来,怀念什么一样的说道:最开始听他的事迹的时候,我才三四岁,那个时候大人们对他都讳莫如深,因为他是当年最厉害的玄师,拥有远超常人的五感直觉,辨邪物诛恶鬼,这些事情他都是从小家常便饭一样的训练学习,乃至于后来成为了同辈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江绵微微恍惚,听着这席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