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了方才闪在脑海中的威严警示。
他细长的手指微微抽动的一下,指节抠紧了沙发缝。
周渡接着道:因为过于敏锐的直觉,让他总是能捕捉到不同寻常的存在。
江绵转过眼睛,看向周渡,听见他接着道:玄师的规矩森严,出行是连一颗扣子都不能出差错的,我崇敬的那个人,十几年如一日无一疏漏,他是强大的象征,是当年所有玄师和预备玄师眼中的天花板白月光。
等等白月光?
这个词儿也熟悉。
你的偶像,该不会是那个二十年前早就死透了的隐居在世外的玄师祖宗吧?江绵缓缓道。
周渡:唉,是啊,他和我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但我真的从小念着他的故事长大。
空气又是熟悉的安静了几秒,
周渡突然爆出一声:卧槽!
江绵:咋呼什么?
周渡:你再说一遍?!
江绵:你的偶像?
周渡:后一句后一句!
江绵慢悠悠的哦了一声,早就死透了?
周渡:卧槽卧槽!你怎么可以说出那个字!
江绵左腿搭在右腿上:我真服了那些人,死就死了还下什么禁令,掩耳盗铃的行径。
周渡却好像刷新了世界观一样,看江绵的眼神活像在看什么千年鬼佬。
你你到底是谁啊?怎么可以完全规避那些人的禁令!
江绵叹了口气:谁也不是,一只被苦苦欺骗的孤魂野鬼罢辽哦,对了,你只说你姓周,你叫周什么?
周渡飘飘忽忽三观重塑:我、我叫周渡。
江绵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周渡?周而复始矣,千帆白舟渡,是个好名字。
周渡突然一个激灵:这是超度亡魂的灵吁!是我太爷爷翻遍了玄师手册给我起的名字,你一个软皮子野鬼怎么会知道?!
江绵眉头一皱:唉。
周渡:草,你叹个气怎么听起来这么恐怖?你是不是又想搞我了?
江绵哼笑一声:我可以说我是小野鬼,但旁人不可以,我听了要不高兴的,我不高兴就想叹气,我一叹气就想揍人,你看着办。
周渡皮肉一紧,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这样的鬼,谁能治得了你啊和我的偶像一点都不一样,我偶像品行高洁一丝不苟,才不会像你这样随性而为吊儿郎当。
你偶像那样的活法我听着都觉得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如果吊儿郎当无拘无束让我感到舒服,我愿意一辈子都这个样子。
周渡愣怔的看了江绵一眼。
江绵却闭嘴不说话了,周渡最终还是不知道这只鬼为什么能够说那个字,看他实在是疲累,也不好再打扰,只得将一堆纸饭菜收拾收拾,又重新放回了柜子里。
等回到自己的卧室,还特意为江绵抱了一床薄被。
只是拿出去的时候,就见瘦小的鬼怪已经蜷缩在了沙发床上,他好像很累的模样,才几分钟的时间就睡了过去。
真是放心他,看起来也怪好骗的,难怪要竖起浑身的刺儿来自我防御。
周渡将那张脸看了又看,心底那种奇怪的类似于疼惜的感情又逐渐冒了上来。
奇了怪了,当时看见他坐在马路沿上就觉得横竖都不妥当,非得请回家当个祖宗照顾,否则就好像要折寿一样。
他将被子抖散,盖在了江绵的胸口以下,头一次照顾一只鬼让周渡稍微有些手忙脚乱,微微俯下身的时候就多停留了几秒。
江绵的唇角突然动了动。
周渡轻声道:什么?
江绵眉头微蹙,含糊嘀咕了一句陆昀修。
周渡没太听清,顿了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子,衣柜因为刚才取薄被而大开着,最里侧的单独柜子挂了一件白色缎面的长袍。
周渡熟门熟路的走过去,伸手爱惜的摸了摸袍角,连着领口的兜帽垂坠在后方,让人不禁开始想象将它戴起来的模样。
可惜了,玄师大人们对他捂的太过严实,这么多年只听说过事迹,却连一个姓名都无从得知这个世界上当真有那个存在吗?值得您豁出性命也要去追逐。
他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追随者,只能凭借不知真假的几句话塑造出一个想象中的模样。
要是要是那位还在就好了。
周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手机在此时却嗡鸣震动了一声。
窗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周渡皱眉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就见平日里早该睡下的人此时都乱哄哄的挤在院子里。
周渡叫住一个小表弟。
周异!怎么了这是?哪里有什么情况吗?
自从白袍玄师不再出山,近些年全都是他们这些家族在维持一些平衡,周渡以为是哪里的大邪崇出现了,谁知那小青年激动的面色红润,不像是去半夜加班,倒像是半夜领赏。
哎呀!陆先生你知道吗?!
周渡一个激灵:哪个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