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全却道:“我想让王华给我搭把手。”
他告诉她:“这些消息都是王华帮我打听出来的,有他帮我们,我们肯定不会吃亏。”
“也行!”宋积云想着王华这几天天天在她身边打转,道,“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办,砸了还有我在后面顶着呢!”
郑全笑着应“是”。
宋积云就在家里又伏案画了几天的图样。
元家的事却越闹越大,等她按时去造办处交图样的时候,造办处的几个小胥都躲在角落里说闲话:“听说当着皇太后的面那元允中大人直接就说,他不可以有兼祧,不然和那商户人家娶两头大有什么区别?”
“他真这么说?”
“当时偏殿里那么多家夫人、奶奶、少奶奶的,大家都听得真真的。”
“你别说,我们三天两头听到元家的事,可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让元允中非卿不娶,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议论?”
“你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是啊,那元允中到底要娶谁啊?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厉害,让他死心踏地和家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难道这阖京城就没有一个知道那姑娘是谁的?”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惊愕。
宋积云不由轻咳了一声,这才进了刘大人的官署。
(本章完)
宋积云是第一个交稿。
刘大人接过来看了看,十二张图,有八张花卉,四张人物。八张花卉全是各式各样的缠枝,繁复艳丽。四张人物全是婴戏,三头身的小人儿个个都憨态可掬,看一眼能让人心都花了。
宋积云还怕不满意,另附了十二张备选,并抱了个木匣子过来,笑道:“我怕宫里贵人看得不真切,把实物也做了出来。”
刘大人的表情有些微妙。
向来甄选都与主持人的喜好有很大的关系。
他与计家交好,肯定会帮着计家出谋划策。
太皇太后的爱好他是没办法打听的,却走关系走到了太皇太后身边得宠的一个宫女的侄儿,那人也不敢多言,只是告诉他,皇上如今专宠万贵妃,膝下空虚,是太皇太后的心病。
他和计家的人琢磨良久,除了祥纹、花卉,还画了两幅婴戏图。
可见宋氏也是胸有沟壑之人。
刘大人暗暗有些后悔。
她能以女子的身份在男子垄断的瓷器界独立鳌头,他就应该知道,她的心智、手段、谋略都非同一般。
他从前还是小瞧了她。
刘大人正色,反而不敢动手脚,把她的图稿按规矩全都收了起来,并用画筒封了起来。
至于那匣子实物,他表示:“到时候我会如实上禀,若是需要,我就带过去,若是不需要,我再还给你。”
宋积云连声道谢“多谢”。
她烧出来自然个个都是精品,按道理,若是宫里的贵人不想看,她大可顺水推舟送给刘大人。可她信不过这些经手的人,很怕这些人“张冠李戴”,或者是“不小心拿错了”、“摔碎了”。就算是刘大人不说退给她,她也是要要回来的。
而且她大可要回来之后再送给刘大人,也不能甄选还没有开始,就大方的说不要了。
刘大人就端了茶。
宋积云识趣地起身告辞。
只是她出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一瞥,看见了刘大人案几下也堆着几个装贵重器皿的木匣子。
她微微一笑。
要是她没有猜错,那应该是计家拿过来的东西。
不过,她也并没有因此而气馁。
而该做的防伪她都做了,若还出什么幺蛾子,她也只能想办法再去争取了。
她出了造办处,突然有人喊她:“宋老板,请留步!”
宋积云循声望去。
见邓允虚扶着邓大通从造办处的拐角走了过来。
“宋老板,惭愧啊!惭愧!”邓大通人还没有走近,已是满脸的羞惭之色朝着她连连作揖,“是我管教不严,让我这侄儿在虚名面前迷了眼,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做错了事。“
他在离她五、六步的距离停下,深深地给她鞠了一躬:“我是专程来给宋老板道歉的。还请宋老板大人大量,别和他一般计较。”
说完,他脸一沉,推了邓允一把,喝斥道:“还不跪下来给宋老板赔不是。”
邓允一改从前凶悍,乖顺得像个小绵羊似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面前,“咚咚咚”地给她磕着头:“宋老板,我鬼使神差的,以为没了你们景德镇,就轮到我们德化瓷出头了,我错了,我错了!”
造办处的、旁边路过的,或探头探脑,或伫足指点。
宋积云心里瞬间冒出一团怒火来。
可她是越遇事越冷静的性格。胸中的火束虽然烧得旺,她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忙侧身回避,对邓氏叔侄道:“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好好说。您这一跪,弄得我都不知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