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
“朕近日身子渐愈,打算在宫里设宴请几位王爷和朝中重臣一起用个膳,顺便谈一谈朝局政务,天下大事。”夜容煊淡淡一笑,“景王和成王今晚别忘了进宫。”
景王心头微诧,下意识地看了晏姝一眼,却见晏姝手执茶盏,敛眸喝茶时,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在嘲讽着夜容煊和他的拙劣心思。
景王心头恼怒,感觉自尊有点挂不住。
他跟夜容煊好歹都是皇族血脉,他就不信,他们真的就拿一个外姓女子无可奈何。
“是。”景王低头,应下了夜容煊的话,“臣和成王必定准时抵达。”
晏姝还是没说话。
武王眸色微深,目光在景王和夜容煊两人脸上打了个转,不动声色地瞥了晏姝一眼,忍不住思索这女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夜容煊如此无视她,她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景王的态度更是明摆着。
虽说忠君不可能,但他想利用夜容煊对付晏姝,继而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却是实打实可以看出来的。
这二人若联手……
好吧,就算他们联手,也不一定会是晏姝这个老狐狸的对手。
“真是无趣。”武王嗤了一声,转身朝外面看去,“诸位不必站在这里看热闹了,都去吃酒吧。”
围观看热闹的宾客们纷纷散去,朝着宴席所在的院子走去。
“皇妹嫁入晏家,不管是晏凌风还是旁人,本王希望你们可以善待她。”武王说这句话时,目光落在云氏脸上,分明是意有所指,“若有人敢欺负她,本王一定让她领教领教阎王爷的手段。”
说完这句话,他不管云氏难看的脸色,丢下一句“本王也要去吃酒了”,转身施施然而去。
他刚离开,正好晏凌风安顿好新娘子返回,走到厅中朝夜容煊和晏姝行礼:“请皇上皇后上座。”
主厅宽敞,桌子上已备好酒菜。
按照成亲的规矩,这个时辰新娘子坐在新房里,新郎官还要出来给客人敬酒。
尤其今日帝后亲临,新郎官更要出来陪驾才合规矩。
夜容煊正要起身就坐,却见晏姝不疾不徐地站起身。
“本宫和皇上就不坐了。”晏姝看着晏凌风,面色温和,“看到大哥和昭阳公主顺利完婚,本宫很高兴,明日一早本宫会在凤仪宫备下酒宴,大哥把昭阳公主带进宫,本宫与你们说说话。”
“臣遵旨。”晏凌风敛眸领旨,“臣恭送皇上,恭送皇后陛下。”
夜容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表情阴晴不定,动了动嘴似是想说些什么。
晏姝却已经举步往外走去。
夜容煊盯着她的背影,冰冷如刀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在晏姝背后要害盯出个窟窿来,让她暴毙当场。
“皇上!”云氏急急喊道,并频频磕头,“求皇上做主!求皇上为臣妇做主啊!”
夜容煊收回视线,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云氏,心知云氏是眼下对付晏姝的最佳棋子,不管惹怒晏姝之后,她还能不能活下去。
至少目前来说,云氏是个可以利用的人。
夜容煊咬了咬牙,冷声命令:“来人!把云氏带进宫,朕要亲自审问护国公重伤一案——”
“皇上说笑了。”晏姝清冷无情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国公和武王一案本宫已经处理稳妥,不劳皇上费心。”
说罢,晏姝补充一句:“大哥。”
晏凌风低头恭应:“臣在。”
“今日是你跟昭阳公主的大喜之日,既然国公夫人情绪受了刺激,就让人把她送去内院照看国公就行,不必再让她出来了。”
这句话一出,连空气仿佛都瞬间寒凉了许多。
夜容煊脸色刷白,倏地攥紧双手,不敢相信晏姝竟当着如此多人的面,给他这个皇帝难堪。
她这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了?
晏凌风命人把云氏带去内院,云氏挣扎着大叫:“皇上!臣妇冤枉,皇后故意想置我于死地!皇上,求您救救臣妇,求皇上给臣妇做主啊,皇上!”
周遭仿若陷入一片死寂。
下人们惶恐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唯有云氏怨恨凄厉的声音回响在耳畔,让人脊背发寒。
夜容煊身躯僵硬,脸上一片灰白难堪。
属于帝王的尊严被无情践踏在地上,碾得粉碎,拾都拾不起来。
带皇上去净身
晏姝走出护国公府,在众人恭送之下坐上御辇,等了片刻,才看见夜容煊像是斗败的公鸡似的从大门内走出来。
晏姝漠然看着他,眼神孤冷傲然,带着几分怜悯,像是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夜容煊脸上像是被人抽了两巴掌,屈辱感排山倒海般涌来,齐齐化作怒火和恨意,让他恨不得此时就把晏姝千刀万剐。
然而他只能想想。
在侍卫安静地等待中,他缓缓坐上御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