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夜容煊惊怒,“武王打伤了护国公?这是为什么?”
云氏低着头,神色苍白:“皇上容禀——”
“吉时快到了,夫人有什么事等兄长大婚之后再禀吧。”晏姝打断她的话,声音淡漠清冷,“大婚之日本该喜气洋洋,夫人哭丧着一张脸,是故意在大喜之日寻晦气?”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凝滞。
宾客们看向云氏的眼神透着异样。
是啊,护国公受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非得今天哭丧着个脸?
而且她还跟皇上告状。
连局势都看不清,宫里当家做主的人是皇上吗?
云氏脸色一变,死死攥紧了帕子:“臣妇不敢。”
“皇后。”夜容煊转头看向晏姝,“护国公是你的父亲,是朕的岳父,他受伤一事非同小可,不能不问。”
晏姝语气冷漠:“国公受伤一事本宫早已知道,皇上今日来国公府是为了主婚,不是处理其他的事情。”
“可是——”
“大喜之日,新人最大。”晏姝率先抬脚往正厅走去,“其他任何事都可以推后再说。”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
“是啊,皇上,今日是国公府嫡长子大日的日子,吉时马上到了,其他事情都可以放放。”
“护国公本就有错在先,皇后处理得很公正,皇上不用着急。”
“吉时将至,请皇上和皇后进厅落座。”
局势一面倒的迎合皇后,没人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夜容煊阴沉着脸,心里对晏姝怨恨至极,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不悦地跟着踏进主厅。
前院主厅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夜容煊和晏姝沉默地在主位上坐下来,云氏跟着走进去,只能坐在下首。
原本她想借着大喜之日摆一摆母亲架子,让晏凌风亲自去请她出来主婚,借此拿捏一下他们——毕竟皇族公主给国公府嫡子,这样的婚事规格比起皇子娶妻也不差多少。
若正堂上无人主婚,只怕会惹人笑话。
没想到晏姝竟把皇帝带了出去,亲自给晏凌风撑场子。
帝后驾临,她这个臣妇哪还敢造次?
云氏恨得咬牙切齿。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迎亲队伍已经把新娘子接了过来。
“新人到!”礼官一声高喊,全场热闹了起来。
清一色红衣打扮的侍女们罗列两侧,听着喜娘喊道:“落轿!新郎官踢轿门!”
踢轿门是成亲规矩里的一环,为的是立规矩,给新娘下马威。
不过今天的新娘子是公主。
成亲的阵仗浩大而隆重,宾客众多,礼官依着惯例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晏凌风和花轿上。
晏凌风翻身下马,一袭喜袍俊逸夺目,少了平日里冷峻威严,多了几分温润柔和,看起来玉树临风。
他沉稳地朝花轿走过去,修长手指掀开轿帘,极有风度地把手里的红绸递了进去。
周遭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晏统领好风度!”
“轿子里坐的可是当今公主,晏统领这是不敢踢轿门吧?”
“自然是不敢的,毕竟春宵一夜值千金,若是洞房花烛夜若是被罚跪,岂不是辜负良宵,哈哈哈……”
一阵哄笑响起,坐在轿子里的昭阳公主听得清清楚楚,心头暗恼,面上不由浮起两朵红霞,很快扶着晏凌风的手臂走了出来。
一些凤冠霞帔衬得她眉目明艳,几乎令天地失色。
宾客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
夜容煊和晏姝坐在厅中,没看见外面发生的事情,却能听到礼官一声声有节奏的高喊。
不大一会儿,只见一对身着喜服的新人踩着红毯缓缓而来。
男子高大挺拔,气宇轩昂。
女子纤细玲珑,姿容秀美。
华贵的嫁衣长长曳地,裙摆上以金线绣着的宝石在傍晚霞光下衬得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礼官高喊:“吉时到,新人拜天地!”
求皇上为臣妇做主
夜容煊不发一语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晦暗,脑子里不断地思索着,该如何用这次机会扭转自己的处境。
他已经知道晏姝态度转变的原因,也明白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以前,所以继续与她虚与委蛇毫无意义。
他们如今已彻底反目,形同水火,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
晏姝野心勃勃,是个僭越谋逆的皇后。
他这个皇帝则是一个被架空的傀儡皇帝,急需扳倒晏姝才能坐稳帝位——所以他需要帮手。
护国公重伤在身,帮不了他。
武王对他厌恶至极,每次见面都没有好脸色,夜容煊掌权之后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根本不可能跟他合作。
凤王已经被幽禁。
眼下只有景王和成王还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