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望着地下,没再说话。
郑容正闲着,收到太监来传话,就立刻装扮齐整上了王府。
门下恰与前来传口谕的王池撞上,郑容看着他去了承运殿后,便也往延昭宫来。
王池正是来奉旨斥责晋王的。晋王那日从栖梧宫出来,便困居在承运殿,一直没出来,周侧妃那边不时有消息传到他这里,他亦不闻不问,直到景安来报说王公公奉旨来了,他才自书案后抬起头,整整衣冠到了前殿。
王池照搬皇帝原话说毕则离去。晋王立在庭前又是一阵出神。
请奏处置周侧妃的折子送到宗正院,永安侯看完吓了一跳,立刻吩咐众人别动,自己先往晋王府来。廊下见到晋王,作为从小熟络的表兄弟,永安侯也不由得转到避人处轻声埋怨:“怎么弄出这样的事来?这可不像你。偏生秦王汉王都在城中,王爷这可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晋王引着他进殿坐下,微微一笑说道:“家门不幸,罪责在我。倒也没有刻意遮掩的必要。”
“话不是这么说,你想必也是老虎打了个盹儿。”
永安侯还是替他打了个圆场。
晋王转了话题:“听说林逸回来了?”
“回了,”林逸便是萧祺的表字,“早两日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世子在,林逸便说这两日要来拜访王爷。我先前看正赶上这事,就且没带他来。”
晋王微微顿首,再道:“回头我来约他。”
永安侯端了茶到唇边,忽然停下人,又意味深长看了眼晋王:“周氏这事,王爷可还有别的嘱咐?”
明眼人都晓得,晋王府后宅有王妃这样精明的人掌管着,还出现了姬妾胆敢冲郡王妃下手这样的事,若不是晋王往常纵容过头,周氏是不可能这么大胆的。永安侯与晋王到底是几十年的交情,又是表亲,晋王若是还有念及与周氏情份的意思,别的不说,宗正院起码可以令她死得好看点,甚至是再留点时间让他们俩再说几句话,道个别。
岂料晋王却利落说道:“不必了。她死有余辜。该怎么着便怎么着吧。”
永安侯闻言,便也只好唤人回去知会衙门,着来人处置周氏。
我也见到了鬼
宗正院那边早已经在待命,收到信便就前往王府来了。
晋王这边便派了景安去引路,景安去禀明王妃,宋湘正领着郑容在栖梧宫拜见王妃,听闻消息,便着人请云侧妃过来陪客,自己先领着宋湘前往关押周氏的燕吾轩来。
周氏被关了两日,头一夜哭闹了整晚,许是终是累了,到昨日起渐渐消停。王妃让人开了锁,走进院子,便有监管的婆子走出来,引着晋王妃与宋湘一行进了屋。
两日未曾梳洗的周氏已经蓬头垢面,看到进来这么多人她立时睁大了眼睛。看到宋湘时她更是目露警惕,身子绷得死紧。
晋王妃道:“去打盆水,让她梳洗梳洗。”
周氏惊恐起身:“你们要干什么!”
素馨道:“皇上有旨,周氏丧心病狂,胆敢谋害宗室命妇与宗室子嗣,其罪当诛!侧妃也是为王爷留下过子嗣的人,水打来后好好洗洗,留个体面吧。”
周氏表情瞬间裂开,身子躬起,声音凄厉地响起来:“你们要杀我?!我为王爷生下了子嗣,他居然要杀我?!你们都会遭天打雷劈的!”
素馨沉脸:“该遭天打雷劈的是那些内心龌龊,行事恶毒的人才是!你自己犯的什么罪,该有什么下场,你自己不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周氏死命揪着自己的衣襟,疯狂地道:“我是于宗室有功的,你们怎么能赐死我?我昀儿将来还要当太子当皇帝的,你们敢这么对我!昀儿呢?陆昀呢?!他在哪儿?让他进宫去求皇上,让他救我——”
“啪!”
话没说完,王妃一巴掌已拍在她脸上!“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胡言乱语,这是自己作死还不够,还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拉着给你陪葬吗?宗正院的人呢?传他们进来即刻行刑!”
王妃说完便退出门来。
捂着脸的周氏瞪大眼站半晌,忽一下扑上去拽住了王妃衣袖:“你别走!”
王妃被突来的攻势撞得打了个踉跄,所幸宋湘反应快,一条胳膊稳稳架住了王妃,素馨等人也迅速把周氏阻隔在后头!
“袭击王妃当罪加一等!人呢?速速传进来行刑!”
宋湘沉声下令,立刻便有人往门外去了!
但周氏双手仍然没松,她怒睁的两眼通红似迸裂出血,声音自咬紧的牙齿间挤出来:“我还有话说!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们听完了再动手也不迟!这么急着下手,难道你们这么没用,还怕我会逃出去吗?!告诉你,你们这么对我,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素馨见她愈发不可理喻,便要伸手来打。宋湘却下意识将她拦下了。
“你们个个高高在上,只有我是低贱的,却不知低贱也有低贱的好处,至少看得阴私比你们多!哈哈哈!”周氏拽着王妃就是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