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目光变了变,意味深长地说:“就算不做哥哥,想?来阿璧,也?不会讨厌我?做其他人。”
贺长霆目光刺向段辰,语气?像一把刀子,“不该有?的心思,你最好别有?,王妃只缺一位兄长,不缺‘其他人’。”
段辰漫不经心道:“只要王爷不说破,我?倒是愿意做这个兄长。”
见晋王无话,起身说:“王爷的话我?记下了,放心,只要你不惹她哭,我?这肩膀,她也?用不着,何须你费心提醒什么越矩不越矩的,管别人,不如管自己,王爷这般聪明的人,这个道理该不用我?来提醒吧?”
“告辞。”段辰虚虚施了一礼,大步跨出门。
房内只剩了贺长霆一人。
他望着房外,刚才王妃落泪的地方。
她为何哭?因为裴宣要离开很久?因为这次没能如愿跟裴宣走?
他明白?裴宣的愧疚,方才与裴宣说话,他也?暗示过他可以带王妃走,但裴宣没有?答应。
他还能怎么办?
难道擅作主张,亲手把王妃送过去么?
贺长霆心里忽然针扎般疼了下,像一根刺在蠕动。
彭城地处南北对?峙前?线,常有?战事,很不太平,裴宣到了那里,忙于兵务,恐无暇照护王妃,还是京城更?安全些。
贺长霆想?,裴宣此去不肯带上阿璧,应当也?有?这个顾虑。
···
三日后,裴宣离京,贺长霆虽然腿伤不便,还是坐了牛车亲自送他出城。
段简璧相随。
因是冬日出行,此次乘坐的牛车窗子很小,还有?厚实的帷帘遮蔽,车内情形,车外根本无从看到。
这是成婚以来,段简璧第?一次与贺长霆同车而行,两人并肩而坐,像隔岸对?峙一样,各自据守着一个角落。
车厢很宽敞,靠着后壁置放的坐榻很长,足够段简璧这般身长的人松松横卧其上,而今两人各坐一端,中间还可再坐一个贺长霆这般身形的儿?郎。
贺长霆微微偏头看了段简璧一眼,不知是不是天冷的缘故,她脸色很白?,交握放于膝盖上的双手也?有?些发白?,目光无神地盯着前?方。
自上了牛车,不,自裴宣说定要走,这几日,她虽住在书房,与他本就不多的话更?寥寥无几。
贺长霆甚至几度想?送她和裴宣一起走。
至少那样,她会欢喜一些。
这种?荒唐的想?法又几度被他按下。
车厢内寂静了许久,贺长霆忽然问:“冷么?”
段简璧的目光这才动了动,淡淡说:“不冷。”
贺长霆看了看她发白?的手,褪下自己披着的大氅盖在她膝盖上。
段简璧不想?接受这份无端好意,要还回去,一转头,撞进贺长霆定定的目光里,手下的动作就停住了。
他总是如此,一句话不说,却是一个眼神就能把人镇住,不管她有?没有?犯错。
段简璧鼓了鼓勇气?,知自己无错,他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拿官威压她,遂拿起大氅要还放回他膝盖上。
“我?不想?强迫你做什么,但也?不希望,如此微不足道的东西,你也?要推阻。”贺长霆看着她说。
段简璧愣了愣,仍是把大氅随手搭在他膝上,淡声说:“王爷眼中微不足道的东西,于我?却有?千斤重,我?承受不起,更?还不起,不敢不推阻。”
就连她一个大活人,在晋王眼中也?是一件可以许出去的东西罢了。
贺长霆沉默看着她,听?出她又在置气?,言语之中似有?所指。
“你到底在气?什么?”战场上,贺长霆可以轻易看透敌人的奸计,朝堂上,也?能轻易看透父皇和朝臣的所思所想?,唯独对?王妃生气?,他看不透。
她就算因为裴宣要走而伤心,依她的性子,却也?不至于迁怒在他身上。
两人闹得?不愉快,还是失火当日,他告诫她别再蛊惑裴宣犯错,都已经过去这几日了,她还在生气?么?
放火脱身如此危险的事,她让裴宣瞒着他私自行事,他说不得?么?
她看上去不像如此蛮不讲理的人,可若不是因为这个,她还能因为什么生气??
贺长霆想?不透。
他从未遇见过如此棘手的事。
他看看还回来的大氅,猛地往旁边一掀,大氅宽大,直接绕过了段简璧膝盖,贺长霆长臂往前?一伸,自她膝弯下将大氅另一端扯过来,两端交叠抓在手中,那大氅便像一条厚重的绳索,牢牢缠绕在段简璧膝盖上,连她双手也?缠了进去。
段简璧瞋目瞪他一眼,双手要掏出来,贺长霆松开一端甩过她膝弯去,又在她膝上缠了一匝,将她欲要挣脱的双手牢牢缚在其中。
段简璧彻底动弹不得?了,只怒目望着晋王。
贺长霆偏
过头不看她,手中抓着大氅,微微用了些力气?,把人拖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