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上火车了,一张下铺,一张中铺,妹妹不知道自己半年前就坐过火车,一看车动起来了,哦的一下眼睛就亮了。
两只圆蒙蒙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
等了一会儿,进隧道了,于是车内的灯全开了,她又是咦的一声,坐在聂工怀里,两只耳朵竖的跟兔子似的,专心看着窗外呢。
“这你闺女呀,生的可真俊。”对面下铺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笑着说。
“你们是去哪儿啊?我是要去呼河浩特看我妹的,哎哟,她插队在那儿,这不前两年回城,她在哪儿结了婚嘛,就不肯回来了,天天跟我说草原上美着呢,我寻思着,啥地方有咱大北京好啊,我们说是不是?”这个妇女唠唠叨叨的,就说开了。
陈丽娜却不这么觉得:“你们在北京,家里院子应该不大吧,要在呼河浩特,指不定你妹有个大院子呢?”
“虽然说我家现在就十分米点儿小房子,可那是北京啊,她确实跟我说在内蒙有大院子呢,但是,那能比嘛。”
陈丽娜说:“人和人的追求不同,我就觉得,大院子比窄窄的一点小房子好,但也有人觉得,城里的窄房子更好,这分人吧。”
“反正呀,我就是看不上这地儿,你说,这天下,还有咱们北京能比的地儿嘛,你们是搁北京没房子,你们要有,肯定也不想往这大沙漠里去,我说的是吧?”
聂工和陈丽娜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但没说话。
好在到了呼河浩特,这个特能说的妇女就下车了。
要不然,陈丽娜的头都得叫她给吵疯掉。
小孩子比大人的适应能力更强,这不,连着坐了三天的火车,聂工的眼睛都直了,人妹妹还很好呢。
聂工抱着她转的时候,有人给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好家伙,一颗糖,可算是开启了她人生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吃完糖之后,她就认为,人必须吃糖,而不是吃奶了。
给冲好奶粉,人头一扭:“糖。”
聂工无奈,给找了一颗大白兔哄着吃了,再给喂奶,嗯,这才愿意喝了。
而下一顿没了糖,小嘴一嘟,那奶就死活都灌不进去了。
陈丽娜才不管呢,拉着妹妹讲了一大通吃糖对牙齿不好,她的小奶牙牙会变黑的严重后果,妹妹一幅看穿红尘的小眼神儿,不理,反正就是,没糖就不吃奶,吃了糖,就乖乖儿的吃奶。
想陈丽娜当初三个皮小子都没怕过,这下倒好,给个小丫头折磨的没办法了。
这不,等下一趟车停,聂工趁着到站休息的功夫,赶紧下车,在站台上,从那些推着东西卖的人那儿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回来。
好吧,妹妹可不比那几个哥哥好哄,人家才不准妈妈把糖收起来呢,自己拖着,放到床角,然后就一直自己守着,也不多吃,但是,随时自己都必须看见,一幅防着爸爸妈妈吃的样子。
“人说小的一个向来是最不听话的,我看是。”陈丽娜给气的,假装自己生气了,把妹妹一推,就说:“好啦,这孩子从今往后,送给爸爸吧,我不要啦。”
一听妈妈不要自己了,妹妹那叫一个一秒变怂啊,立刻从塑料袋里扒拉了一颗糖出来,爬陈丽娜的头上,转来转去的,就准备要喂给她吃了。
要讨好人的时候,她简直,比聂卫疆还会献殷勤。
陈丽娜不理,闭上眼睛继续装睡,直到妹妹把一袋糖都交到她手里,她才把妹妹给抱上了。小家伙,想跟妈妈斗,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到乌鲁下了火车,吉普车聂工是停在火车站的,就是长时间没开,脏了点儿,掸净了黄沙钻进车里头,一股作气就开到了基地。
“呀,半年不见,你们的新办公大楼这就起来啦?”陈丽娜远远看着一幢贴着白色磁砖的新大楼,就说。
聂工说:“可不,现在得重新装修我的实验室呢,矿区为了咱们实验室,投入了好几十万,从今往后,那一幢六层大楼,就全是我的了。”
果然,旧的办公大楼正在贴磁砖,从外面看,一袭银色的瓷砖,在蓝天艳阳下居然有一种未来式的科技感。
当然,这意味着他得招更多的学生进来,除了平常自己的研发之外,还得为了共和国,培养更多的,像他这样的人材。
进了基地,因为没见聂卫民几兄弟嘛,陈丽娜就挺纳闷的。
“他们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她问。
“知道啊。”聂工说。
“那怎么没有一个接我的,聂工,是你又给他们找了个新后妈,还是他们现在长大了,习惯了放羊,没人管的日子,听说我回来了反而都躲啦?”陈丽娜越发的纳闷了。
这才半年啊,到底不是亲生的,这就人走茶凉啦?
这不车停到自家门口了嘛,聂工还没下车呢,指着隔壁的陈自立家,说:“你不在的时候,矿区其实一点也不太平。
首先,现在的偷油贼们猖狂到无法无天,现在不是单纯的偷油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