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了吗,季怀山同志?”聂工问季怀山。
季怀山脑子懵懵的,一只手牢牢的,给聂工箍着呢,大概是真没想到聂工手里头居然这么有劲儿,一反手,还想再翻过来呢。
聂工略一使劲,说:“酒醉了就开个房间睡觉去,别闹了。”他一只大手,牢牢把季怀山的手给摁在桌子上,叫他动都不能动。
一身军装,给个搞工程的压死在桌子上,这也太丢面子了。
邓东崖刚醒来,还说:“同志们,我又缓过来了,咱接着喝。”
钟山特体贴的过去,就把他重新给压倒了:“陈丽娜家属来了,刚一把腕子把季怀山给掰倒在桌子上,我看他脸色很不好,你要再起来,估计他得上凳子,躺着吧。”
邓东崖小声说:“你是不是在小陈丈夫跟前说我什么坏话了?咱们同学开玩笑,别影响到人夫妻感情。”
“也没说啥,就简单说了一下,你这半年是怎么处心积率,想把人家属给拐走的。”钟山实则是在开玩笑,邓东崖当真了,眼睛一闭说:“行了,我继续装醉吧,你们说这话,是要闹起人夫妻矛盾的你们。”
“于参谋,真是太久不见你了,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帅气。”陈丽娜半醉了,上前就握手。
于连海握过手了,展着自己双手说:“聂工,你看看,什么叫军人,我这样儿的,才叫真正的人民战士。”
到于连海房里一坐,没想到前阵子紧急离开的高大勇也在呢。
“越南那边估计是要开战,咱们成都军区是主力军,我和连海还是做搭档,陈书记,毛纺厂的保卫工作,看来要等战争结束了,才能继续回去做了。”
陈丽娜脑子有点不清楚,但记得自卫反击战似乎是发生在79年啊,但现在才77年,难道这么快就要开战了?
“上了战场,一定要小心,我记得自卫反击战死了很多人的。”
于连海和高大勇的嘴巴一起张开,都能塞一只鸡蛋了,因为听不懂陈丽娜在说什么。
聂工听她讲过自卫反击战,连忙解释说:“她喝醉了,估计乱说话了,你们赶紧休息,我们得走了。”
于连海说:“聂工你等一下。”
他翻着自己的包,掏了三条大黄鱼出来,说:“千里路上寄金条,就没见过你这样儿的,赶紧,拿回去给你家小卫星买花戴,咱们的交情,跟大黄鱼没关系。”
高大勇在事后坚决没收大黄鱼,一听聂工居然给于连海寄大黄鱼,也是一巴掌就拍过来了:“你们这些文化人,骨子里就透着酸气,赶紧拿走,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东西。”
但妹妹大方啊,也不知道金条是啥,自己拿了一条,但非得要送高大勇和于连海一人一个,他俩不拿她就哭,没办法,俩人只好一人拿了一只。
妹妹还给于连海装到上衣兜兜里了,拍了拍,指着他的鼻子,那意思是不准拿出来。于连海一要拿,妹妹哇的,就是一声哭。
陈丽娜头晕的厉害,拽着聂工,发现他似乎瘦了很多啊,就说:“这半夜的,现在外头应该有小面的,你去给咱找一辆吧,哎呀,我酒没喝醉,给那帮男人的烟啊,给熏醉了。”
现在街头还没有出租车,但有小面的。
不过,这么晚了,聂工当然不会把陈丽娜再带回连床铺都打包好的房子里去。
他一手抱着已经睡着的闺女,一手扶着妻子,上了电梯,再上了两层楼,喊服务员开了间房,把陈丽娜扶进去,全家就一起睡下了。
“天啦,一夜八十块,聂博钊,你真是给钱烧的,这种豪华套房,你是怎么舍得开的啊你?”第二天早晨起来,陈丽娜一看自己睡的是最豪华的套房,直接就要疯了。
她给妹妹洗完澡,自己也躺浴缸里了:“不行,这要不泡个澡再走,我会后悔死的。”八十块啊,她上党校的时候,毛纺厂给她一个月才发一百五。
聂工说:“你工资是降了,可我工资提了呢,我现在一月下来能拿二百五十块,再说了,这地方咱也不是天天住啊,就住一晚上能怎么样?”
“我看你真是个二百五,你有四个孩子了聂博钊,那不都得上大学,出来还得买房,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咱俩的压力得多大啊。”
对此,妹妹很不赞同:“咩!”嫌陈丽娜小气,还唠叨。
陈丽娜生气了:“聂卫星,我一个人养了你半年,他见你才半天,你怎么就向着他说话啦”
妹妹还光着呢,抱上爸爸的脚,摇着要衣服穿去了。
“我给妹妹穿衣服,你赶紧泡,咱还得回家拿行李呢。”俩人跟打仗似的,这不退了房,又跑回郭滨家搬行李,叫了一辆面的,打着车赶紧儿的,就往火车站赶。
好吧,说是要给她送行的同学,一个也没来,反而是邓东崖起了个早,在火车站前站着呢。
“陈丽娜,这是我地址,回去记得常写信啊。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去你们矿区考察的。”
“你要不答应给我协调,开转线,就甭想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