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孤男寡女住一块儿,外面传事非的人也很多,原来全凭田晋的一身正气抵挡。
这要冒然一结婚,可不得给人笑死?
“人要笑话,也就笑话几天而已。田爷爷,我孙小姨要不是喜欢您,咋可能天天在这儿伺候您,您呀,就甭再天天让那媒人上门,伤她的心啦。人生易老天难老,您不像我和聂卫民,日子还长着呢,该下决心就下决心,人生短暂,不要枉费呀。”
刘小红说完,碗筷一扔,就说:“卫民,咱走吧,让田爷爷自己慢慢想去。”说着,俩孩子手一拉,都跑啦。
田晋在客厅里坐了半天,听见孙多余在隔壁哭呢,硬着头皮,头一回进孙多余的卧室。
这大姑娘卧室收拾的挺整齐的,在被窝里一怂一怂的,也没好意思大声哭,就那么小声的抽泣着。
“您要嫌弃我,我明儿就搬走,我啥话也不说。”孙多余说:“我知道人人都嫌弃我丑,嫌我声音粗。”
“多余,我怎么可能嫌弃你,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老了一点儿。”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什么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俱往矣。
眼看花甲,确实,对于田晋来说,此时有了新的政策,有了边疆这么一块可以施展的舞台,他可以在这儿培育新的种苗,一年年的,让麦子的产量翻番,让稻子的稻子变的沉甸甸。
五十又怎么样,只要想开始认真生活,无论何时都不算晚啊。
“我又不求您挑水,又不求您干活儿,就生孩子那事儿,马大姐说了,像您这个年级,早办不到了,我也不求您,咱就一块儿过着,一炕睡着,半夜醒来一摸,知道枕边有个人,就算彼此有个伴儿,还不成吗?”孙多余说:“等您死了,我会把丧事给您办体面的。”
啥叫挑不动水干不了活儿,生孩子的事儿也办不到啦?
田晋一脸黑线:“不是,多余,你要真不闲我老,明天咱就登记去?”
孙多余这下不哭了,坐起来就点头:“嗯,好。”
像田晋这种人,说实话,古往今来,也是独一辈的。什么性/趣,欲/望,经过二十年的消磨,比当初圣人说存天礼灭人欲那会儿还给灭的扎实。
不过,既说是天理人欲,那东西只要是人,就战胜不了的嘛。
前几天还好,俩人领了证之后,田晋挺规矩的,虽然一炕睡,一人一被窝儿。
不过有一天夜里,他突然就不老实了。
自那天之后,孙多余就想不通了。
说什么老了走不动路了,种不了田了炕上也不行啦,全是骗人的。甚至于,她觉得自己以后都不能再正视爷爷俩字儿了。
田晋哪是个爷爷呀,他压根就是一流氓。
不说他们,再说聂卫民和刘小红,俩人出了田晋家,夜色已经昏黄了,这不眼看过年了嘛,农场里家家户户,不是肥鸡就是大鹅的,一路走过去那味儿甭提多香了。
“你能不能让我好好儿走回路,不要老压着我。”刘小红嫌弃聂卫民总是在后面挠自己,还压自己的肩膀,就问说。
“你能不那么跳吗,腿细成这样,还老爱蹦蹦跳跳,就不怕摔断腿?”聂卫民看妹子,啥啥都操心。
“我走路你都要说个一二三,那得呐,我不走了,你背我吧。”说着,刘小红一跳,就跳聂卫民背上了。
轻轻的小姑娘,聂卫民背着小跑了两步,嗷嗷叫了两声,故意几回差点把她给摔下去,吓的刘小红也哇哇叫了几声,搂着他不敢乱动了,才往王红兵家跑去。
旷野中,两排脚印变成了一排,寒风吹着农场的雪原,万里无垠,月光冷照。
在基地外下了车,一股冷风袭来,安娜本身穿的少,给冻的差点打了几个摆子。
哐啷啷房门一开,才进客厅,里面站着个人。
“你们红岩军区的传统,就是撬人锁,进人屋,四处布窃听器跟作贼似的?”安娜反问。
冷奇二郎腿撬着,坐在安娜家的凳子上,就说:“这不怕你冷吗,我正打算给你生炉子了,谁知你家连点煤都没有。走,矿区,我带你吃顿火锅去,我知道最近有个小四川在个家属楼里开了个小馆子,那火锅的味道,贼好。吃完了,我悄悄带你去我宿舍住一晚上,明天天热了再回这冰窟隆,行吗?”
安娜脱了厚厚的棉衣挂到衣架上,拉着了灯,桌子上土厚的,一划就是一个大印子。
她噗一声吹开土,把钥匙放上面了,转身从包里掏了俩避孕套出来,一并儿扔给冷奇:“你先吹,试着不漏气的才能用,我得把这土扫一下,否则,你就只能站着弄。”
冷奇给站着弄三个字儿伤着了:“安娜同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庸俗。”
安娜开水龙头,里面先喷出一股子黄水汁子,这才是自来水。
“怎么,两个不够?”
冷奇自认自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流氓,从来不认有人能比自己更不要脸,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败个一个女人。
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