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爱说:“怕得有个驾驶执照吧,我大妈要开三轮车,都还专门考过驾驶执照了。”
“有,我在我们老家也是拖拉机手。”其实陈丽娜还没考来执照呢,但是,这时候在孙家人面前,那当然不能输了阵。
孙小爱里面穿着獭兔皮的小皮袄儿,外面罩了件大工装,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热,大冷天儿的,不住拿手搧着风,不停的说:“啊,热啊,可是真热啊。”
等看热闹的人走了,陈丽娜略让了让,她就进来了。
“哟,聂工这屋子,还锁着啦。”她东张西望了一番,说。
陈丽娜给她倒了杯开水,放在饭桌上,看外头,就见聂博钊兄弟推着,不肯叫刘小红进来。
那小姑娘也是可怜,鼻涕直往外流,而且毛头糟脑的,吸着鼻子,也不敢走远,大冷天儿的,就在聂家的门外站着。
“听说小陈在老家还上过大学,咋,按说你这年龄也不该到毕业的时候啊,咋就不读啦?”嗯,这孙小爱想打听她的来历。
陈丽娜说:“那不是老聂老家的父母百般的求着,说老聂没个人照顾着不行,而我呢,对于读书也没啥兴趣,我们俩家又是世交,不能白看着人在基地欺负他啊,所以我就来了。”
“聂工一个工程师,挣自己的钱,也不干涉斗争,也不求升官,有谁会欺负他?”
没人欺负?
没人欺负他能是个家徒四壁的样子?
“不论有没有人欺负,横竖往后这个家属于我就是了。”
“你真的为了聂工,能放弃自己的大学文凭?”孙小爱还是不信。
一个大学生那得多难考啊,更何况,她还是个农村姑娘。
孙转男当初考大学,那是举整个孙家寨全村人的力量,东家给馍,西家给钱,一毛一毛钱给她攒的学费,而她出来之后,可谓是光宗耀祖,就把整个孙家寨的人,全从漳县那个穷地方给迁出来了。
陈丽娜悄悄凑近了她:“其实吧,是有这么回事儿。在我们村啊,有个老泼妇,特别特别的难缠,总是喜欢偷我家鸡下的蛋,还喜欢药我们家的鸡,简直了,连绝户坟都敢扒的人,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把那老太太养的鸡全给药死了,还跟她吵了一架,气的她翻倒在地,就再也没活过来。”
孙小爱嘴巴张了老大的听着:“真死了?”
“可不?”
“要人死了,你岂不得坐牢,就没人告你?”
“我都没挨她,吵架的时候吵不过人,回家去就给气死了,这也能赖别人?”陈丽娜一幅完全觉得自己没错的样子。
孙小爱连忙说:“那个小陈同志,我家还忙着呢,我先走了啊,咱们匀后再聊。”
这,幸好上次黄花菜只是给气倒躺了两天,真要跟她多干几回架,岂不得叫她给气死?
惹不起惹不起,孙小爱心说。
陈丽娜知道她是为了孙母,来打听她这个人的,吓唬人的话还没说够了,礼貌而又不失微笑的,就把孙小爱给送走了。
看俩小的在外头玩着,她抽空儿就把聂卫民给拽到书房了,往屁股上两巴掌,她问:“小陈同志,刘小红的妈在咱家串门了,按理来说,她也能进来,你为啥不让她进来?”
小聂卫民吸腾着鼻子,抽噎了半天,叫了一声:“姚婆。”
“你再敢叫一声姚婆,我脱了你的裤子打你。我问你,为啥要赶刘小红走,我有没有说过,不准欺负别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刘小红,那是女孩子,你们兄弟能爱护陈甜甜,每天给她送冰棍儿,为啥就非得要欺负刘小红?”
小聂卫民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裤子,那大概是他最后的尊严。
虽然洗澡的时候,也在这个后妈跟前光小屁屁。
尿尿的时候偶尔她夸两句,还要和二蛋两个比一比,谁耍的更高。
但是,打屁股可是顶羞的事儿。
真要脱了裤子打屁股,小聂卫民觉得自己在基地就混不下去了。
他还没哭,但眼里迸着的全是泪。
“告诉我原因,要么就去跟刘小红说对不起,把这碗酸奶端给她,否则的话,妈今天就必须打你屁股。”提了烧火棍子过来,陈丽娜没打算饶了这孩子。
欺软怕硬,嫌贫爱富,这要再纵容下去,不得真成了一个黑社会坏分子?
“刘小红说,她家漳县姚婆打她,你不打人,想要你给她作妈妈,我不要你给别人作妈妈。”说着,小家伙揉巴着眼睛就哭了起来。
陈丽娜生了半天的闷气,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搂过这孩子来就揉起他的小脑瓜子来:“我啥时候要给别人作妈妈呢,再说,我不也打人嘛,天下间的妈妈,只要孩子犯了错都会打。”
羊肉大盘鸡
小聂卫民呜呜咽咽哭了会儿,又说:“那万一刘小红想来抢你呢?小爱姨好像老打刘小红, 她可不喜欢了, 叫她是漳县姚婆。”
“啥叫漳县姚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