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缃微愣,缓下手势:“怎么会印象模糊呢?冯家那么多人,便是有记不清的,也最多一两个,不至于所有人都记不得。”
长缨心以为然。
但总之这就更显得不寻常了。他们隐瞒着不肯说,也不知道是在顾忌什么?
原本还只是觉得荣胤这边有问题,这下可好,连东阳伯府都察觉出问题来了。
冯少殷他们都含糊其辞,那即便不是东阳伯示意过的,也至少是符合东阳伯意愿的。
而偏偏荣胤跟东阳伯还交情极好,他们难道真的有秘密?
而他们的动机,又究竟是善是恶?
晚饭前傅家又来人说傅容约她去顺天府。
秀秀改籍这事也很要紧,她便应了翌日晌午在顺天府碰面。
杨肃去往宋家,将来意诚恳说出,其实是没太费周折便请动了宋逞。毕竟有宋钧那大嘴巴在,杨肃和长缨之间什么状况,宋逞也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站在替皇帝着想的立场,杨肃始终是要大婚的,既然如此,于眼下而言,倒还不如娶了沈长缨。
宁氏却对此持不同意见:“嫁去深宫有什么好?规矩太多了。”
宋逞却道:“立规矩的都是成大事者,能成大事者,规矩又焉能轻易束缚得了她?眼界还是要放长远一点。”
宁氏脸红,不吭声了。
杨肃出了宋家又到了沈家,把请婚的过程跟长缨说了。
长缨仔细地咀嚼着皇帝的回话,没觉出有什么不对。
五爷的事情到排除了杨际与顾家这里,便又且停顿下来,凌晏的事故也止在了在荣胤与东阳伯有秘密这一步。
如今就看介时去通州,是否能带出什么新的线索来了。
临近年底,进京述职的各地官吏即将陆续抵京,杨肃自然是无暇他顾了。
五城衙门对京师防务的疏理刚有成效,规矩尚未成型,自不能倒退,谢蓬已到了三句话不离差事的地步,黄绩周梁他们也硬生生从昔年只懂行军的军头被逼成了干练的强吏。
在沈家坐了半刻,杨肃也就走了。
翌日到衙门,门下就遇见了走在一道的赵峻和高诉明。
长缨停步微笑:“赵公公早。”
赵峻拱手:“沈将军勤勉,日日早到,让人钦佩。”
长缨笑了下,看向高诉明。
高诉明神情木然,大约正处于理性上觉得应该要维持下面子情,但又因为心里愤然而无法弯腰的状态。
长缨回了房,先传程春刘柄来问昨日重组的事。
二人把名册呈上来:“照将军吩咐的,全程紧盯着高将军,没让他有任何做手脚的机会,但是末将看他的脸色十分不好,不知道回头会不会使别的绊子。”
长缨仔细看了两遍,说道:“你们谁到五城衙门找找东城指挥使苏恪,问问前几日我托他的事有没有眉目?”
赵峻与高诉明出了门槛,一路余光觑着他脸色,不急不徐地笑道:“高将军资历摆在那儿,何必跟后辈一般见识?”
高诉明望着他,也笑了下,同抬步了。
打发走程春二人,这边厢管速又送饭来了。
饭后长缨便直接往顺天府来。
说到顺天府,又不能不说到之前唐家那案子。
唐鉴与陈雄均被押入了牢中,毕竟不是大罪,关了一阵子便就放出来了。
唐鉴被刺杀过一次之后,后来居然安然无恙,再也没有意外发生,而陈雄那边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凶险。
这就更加肯定了刺杀的人是为着那坑里的银子——或者说线索而来。
杨肃派了个年轻的幕僚跟随孙燮在查这背后之人,想必是没有什么进展,因为不光是杨肃那边没有消息来,孙燮在看到他们到来的时候眉头也是凝结着的。
“穆氏原先入了荣府的籍,大将军没出面,我这里至多给她改个庶民,倘若要改入沈府户籍,就非得有大将军立字不可。沈将军你看如何?”
长缨当然是想让秀秀入她的籍的,她有官身,秀秀成了沈家人,就成了官眷,不管是来日对她自己也好,也孩子也好,都有莫大益处。她道:“没有别的办法么?您看,倘若我请王爷过来作保,可否通融?”
让荣胤立字是不可能的,她再也不想求他。倒还不如沾杨肃一点光。
孙燮疏离的微笑不变:“王爷能作保当然份量足够,可这是章程,得入档备查,本官也没有办法循私。”
说完他又道:“其实将军也不必纠结,等过到几年,再寻机会改改,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当口要一步到位,难免不合规矩。”
长缨想想,凝起神来。
傅容道:“便是去寻荣叔,他眼下也不见得搭理你,今日是荣婶下葬之日,这几日注定无空。”
长缨暗戳戳想起杨肃说要成亲的事,若是真成了,到时候她这个儿媳妇跟皇帝讨个旨意,要改个籍想来也不是很难,便就罢了。
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