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蓬扬眉。
梁绾终究是内宅长大的姑娘家,只因为与杨肃识于微时而以为自己拥有先天优势,却没想到杨肃心里早就住进了个沈长缨。
不管杨肃是怎么想的,至少站在他谢蓬的角度来讲,就算没有沈长缨,动辙使心眼的梁绾也不适合晋王妃的位置,她驾驭不住,只会添乱。
可她又是梁凤的妹妹,留下来若再出夭蛾子,回头大家脸上都难看,也于他们谋事不利,自然早些送走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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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想半日,他说道。
总之他是觉得没有必要为着个女人费这么大功夫。
……
沈家这边,傍晚秀秀就回来了,说道:“荣胤刚才把我屋里的人全换了,只留下可儿。”
长缨看不懂。“他怎么说的?”
“他要更衣,有丫鬟把衣裳拿错了,他闷不吭声就让人喊来牙婆,把人全换了。”
长缨愣了下:“那俞氏呢?”
“被荣璧如气着了,回娘家了。”
“荣胤也不管管她们?”
“几乎不管。”
长缨真是由衷佩服。捉着下巴又寻思,荣胤居然这么喜怒无常么?
她道:“先走着瞧吧。”
基于荣胤的强硬,她目前只能搁着观察,反正不这么做也没有用,她目前是真没实力跟他硬杠。
下晌不去卫所,她理了会儿军务,便又整理了一下日间宫里的事。
梁绾跟她的描述与杨肃的描述明显有出入,她可以不追究,但不能不想想明白她是个什么路数。
杨肃是半路当上的晋王,像梁绾这样的人难免会有些优越感,这种事情放在杨肃这里倒不稀奇。
但这件事显然侧面也说明,王府目前的架构还窄。
杨肃由于谨慎考虑,任用的大部分都是亲信,这无可厚非,但长远来看,也很容易会阻碍发展格局。
然而目前也没法改变,只能先如此。
而后是今日杨际着人盯她的事情,虽然没看出来事关重要,总归不能忽视。
再有就是姑母,回想起上晌那幕她仍旧心口戳痛,不知道她回府之后又会不会神伤。
思绪乱飞,总之这是纷纷扰扰的一日。
东宫里杨际正在听冯素回话。
“凌夫人帮沈长缨出头?”书房里批着漕运司折子的他撂下笔,“这么说来,凌家的确还是很在乎她。”
“不但在乎,而且还隐隐有冰释前嫌的迹象。”冯素上前,“奴婢觉得有些纳闷,再怎么说沈长缨也跟凌晏的死有关,哪怕不是亲手所杀,也有间接责任。
“凌渊肯接纳她还可说是情难自耐,这凌夫人活生生因她守了寡,怎么也会对她态度改观呢?”
杨际也在凝眉思索。
片刻他道:“王府这边呢?”
冯素道:“沈长缨先是跟梁绾以及梁小卿对上,后来晋王为了沈长缨而在保和殿当众跟她赔礼,宴散后晋王立时去了沈家。
“王府内部什么情形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晋王和沈长缨,没有断,不光没断,私底下还往来密切!
“奴婢还以为杨肃能有多能耐,原来只是个情种。”
杨际瞅了他一眼,踱回来坐下,道:“他若只是个情种而已,如何能办成漕粮的差事?”
冯素失语。
杨际望着窗外:“最近街头怎么安静下来了?找人写几本戏文,提醒提醒凌家端正下态度。”
……
卫所每个月都会举办一次小规模的演练。
少擎和黄绩负责挑选的士兵有了眉目,一共四个,首先他们都是募兵,不存在将来长缨调走而他们不能跟着走的情况。
其次都是没有家累的,纵然还有老父老母,家中也还有兄弟奉养。
再者是素日在卫所里口碑人品不错,并且善于号召的。
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是当日百人团里表现突出,而且对长缨呼声较高。
这个月的演练安排在中秋之前,长缨有意识地唤了他们几个到公事房,任命他们成为百人团的头领,并率领百人团参与本月演练。
她并没有直言告诉他们要将他们收归麾下,但是从千名战士里被选择出来的荣幸使得四人都热情高涨,接下来几日带领士兵用心操练自不必说。
到了演练这日,冯家兄弟来了,东阳伯也来了,凌渊和傅容也溜达过来观摩。
长缨是实打实挣下的这身功绩,比他们公子哥儿出身的得多付出不少心力。
在南康卫她不但要出当差办案出任务,还要治军操练,眼下掌领一个千户所自然游刃有余。
百人团当初的表现在座除了东阳伯都是见识过的,今日再展风采,大伙也有了闲心细细琢磨,便全程全神贯注,看完了整场。
到最后东阳伯作为都指挥使亲自各赏了士兵们十坛酒,接而整个百人团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