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将军一掷千金哦!”
刚进门谭姝音就打趣。
她是知根知底的,长缨也就随她说去。
谭姝音原先支持长缨跟徐澜,是因为徐澜实在是难得的人选,后来霍溶来了,她也曾想过霍溶也可。
但没多久霍溶爆出丧妻的传闻,自然被她隔离在候选人之外。
没想到阴差阳错,他口里的妻子居然就是长缨,她有点可惜,总觉得徐澜一腔心意空付。
但后来想想,霍溶肯在那个时候站出来声援,且知道她是谁之后也未曾有别的想法,徐澜偏生那个时候不能伸手,这又许是天意。
至于凌渊
咹,照长缨的性子这婚事还不知前途如何,便暂且不去费这些心思。
我是你姐夫
霍溶早早的处理完手头事,又看了几封信件,到了杏花楼。
男女宾分东西两厢,一个四合院儿,戏台在天井里,三面都视野好。
先到的两位是李灿和另一位将领,霍溶先招呼喝了杯茶,走出门来。
长缨安顿好谭姝音与已经先到的两位女眷,也出来打算到东边打个招呼。
霍溶在庑廊下望着她走过来。
“回头吃了饭别四处跑,我带你去看大夫。”
长缨真不必他这么处处周到:“你告诉我那铺子在哪儿,我自己去就行。”
“不行,这样别人会说我不够体贴。”
长缨瞅他半日,说道:“你脸皮那么厚,还怕人说闲话?”
霍溶笑而不语。
长缨不说话了。
霍溶要进门,目光瞟到院门口,随即又转了身看去。
徐澜正负手走入院门来,一袭白衫的他温润如玉,倜傥风流,却又一点儿都不失英气。
霍溶扭头看了眼身边,脸色变得不太好。
长缨看到徐澜便不由得把神情放软,而且还迎了上去:“你来了。怎么一个人?”
“还有邢沐卢鑫在外头拴马。”徐澜自身后拿出套玲珑袖箭来给她,说道:“祝步步高升。”
长缨转给紫缃拿着,正要说话,门外谭绍的大嗓门又来了,原来他与几位副指挥使一起,伴着凌渊一路来的,而同行的还有长缨派去接请长官们的少擎他们。
长缨的名单里只有包括谭绍在内的四位正副指挥使,徐澜,以及同僚的刑沐卢鑫,另两位关系较好的年轻将领。
再就是督造司另一个指挥使李灿,与自家的少擎和周梁黄绩。
少擎作为“表弟”,与霍溶同为“男主人”招待宾客,算是比较恰当的。
周梁黄绩如果还只是才混上的小军头,级别差点,但大伙都知道他们跟长缨的关系,往常在府里请吃饭也是这么着,谭绍他们也不会计较。
所以原本是没包含凌渊的,因为她想不出理由为什么要请他?
眼下看到他,她立时就侧转头看了下霍溶。
霍溶却唇角弯弯,稳步迎了上去。
帖子当然是他让送的。谁都不请,也要请凌渊,谁让他窗户下还垂着铃铛呢?
凌渊停在门槛下,看一看长缨,又看向他。
帖子送到手他就知道出自谁手,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的也不多见,铃铛承认他了吗?他们成亲了吗?就恬不知耻地以夫婿自居。
他也不认为她会想请他参加这样的聚会,但这没皮没脸的家伙气焰太高,他不来,岂非正中他下怀?
他与长缨道:“你的马我给你带过来了,拴在马厩里,回头记得牵回去。”
当日在议厅里他亲口招认过她是凌家的人,后来被霍溶一纸婚书打回了原形,在卫所人眼里,他已经是那个求婚不成被撬了墙角的形象了,他也懒得理会那么多。
但眼下他与她这样的口吻说话,在场人纵然不会再震惊,多多少少也捏了把汗——这是情敌相见,分外要命啊,侯爷这是要砸场子?
长缨也有点紧张,霍溶在玩火吗?惹谁不行专挑着凌渊来惹?
霍溶倒是从容,吩咐管速:“把少夫人的马看好。”说完就笑眯眯跟凌渊拱手:“侯爷请!”
全程倒是一丝窘迫都没曾显露出来,如同是位涵养再好不过的雅士。
凌渊扫了眼他,带队进门。
徐澜也扫了眼他,负手跨上石阶。
长缨给了霍溶一个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眼神,也往西厢去了。
东边厅内摆着两张大圆桌,一桌是黄绩周梁陪着邢沐等几位低阶将领。另一桌是霍溶少擎陪着凌渊,谭绍与三位副指挥使,以及徐澜。
凌渊自然居于客首,左首是谭绍,右首按理说是霍溶,但他坐下后谭绍被先请去了隔壁桌唠磕。
他看看隔了个座坐着的徐澜,搭话道:“徐将军伤可大好了?”
徐澜至今还未曾跟这位武宁侯正式见过面,方才也是在想着应该拜会拜会的,可因着霍溶整的这出,他又摸不透时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