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孙将军,这是二位将军在为难我呀,我霍溶只按规矩办事,没有提前与我交涉好的,对不住,这调令我没法收。”
气氛僵住了。
都在一个院里,霍溶这边又门户大开,说话声总有那么几句传出来。
长缨在廊下徘徊了两转,隐约间也听到了“调令”之类的字眼,见小士兵路过,便唤过来使了个眼色。
孙鉴自知理亏,可这是上头走了关系的,他也不便说什么。
只好道:“这是正常的公务调动,黄将军虽然年轻,但大家都是年轻一辈走过来的嘛。
“霍将军就多操操劳,给朝廷给皇上多栽培栽培几个人才出来,将来也是霍将军的功劳。”
他是军中镇抚,少不了要说几句场面话。完了他又上前压低了些声音:“调令已经下了,总也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霍将军就看老夫的薄面,给黄将军分派个差事?上司下职,你派你的差事,人家干人家的活儿,不就玩了吗?”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很够意思了。
但霍溶摆明了软硬不吃。
他指尖敲着桌面,神色冷漠,一言不发。
他是奉旨自东宁卫调过来的,孙鉴被这么架着,也拿他无可奈何。
黄慧祺额角已经有些汗意了。
她哪里会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强硬?她就有那么讨厌么?就连正常的职务调动他都容不下她?
她心里负气,却又舍不得就这么走掉。
长缨廊下站了站,派出去的士兵就回来了。
垂首听完,她即又往霍溶房间方向看了两眼,若有所思起来。
苏馨容刺了长缨半日不见她下文,一直盯着她这边。
此时看她与士兵交头接耳,便走出来:“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长缨纳闷的是卫所何以会突然调黄慧祺去霍溶手下?料理这中间少不了猫腻。
这会儿听苏馨容也插了进来,便觑着她,又想起那日在齐府,黄慧祺被她怂恿着露面出丑的事来。
略想,她就道:“黄慧祺调到了霍将军手下当差。怎么,她没有告诉你?”
苏馨容眼底浮起一丝讶异。
这件事她的确没有听黄慧祺说过,知道她一心想当霍夫人,却没有想过她居然能耐这么大,都私下里把职位都给调动了,直接调到霍溶手底下去了!
她这是想做什么?翅膀硬了?公然地不惜跟她产生嫌隙,也要接近霍溶?
不过她倒也犯不着让沈长缨看这个笑话。她硬着头皮道:“自然跟我说了。她到霍将军手下当差不好么?”
长缨笑道:“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霍将军看起来来头不小,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这万一她要是成了霍夫人,将来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你这位好姐妹?还会不会成天跟在你苏将军屁股后头跑?”
苏馨容瞪着她,却也无话反驳。
她当然清楚黄慧祺脑子里在想什么,黄慧祺面上虽然各种逢迎巴结她,但私下里却恨不得有朝一日能爬到她头顶上。
她宁愿给霍溶做填房也要嫁给他,这不就很明显了么?
她咬了会儿牙,想了又想,瞄长缨道:“既然你不想她当霍夫人,那么为什么不把她调到咱们这儿来?
“徐将军在养伤,咱们不也缺人么?”
等到把黄慧祺调过来了,看她怎么拿捏她!
“虽是缺人,但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收。”长缨道。“而且你可要弄清楚,我可没有不想让她当霍夫人。”
苏馨容脸色阴下:“你想干什么?”
你怎么报答我?
沈长缨这么明显的挑事儿她不会看不出来。
长缨收敛神色,说道:“我听说你二叔手下缺人管仓房?”
苏馨容顿了下,睨了一眼她。
……
屋内久攻不下,孙鉴也无可奈何。
正要再作努力,门口忽然传来咳嗽声,外头衙役走进来,凑上去与他耳语了几句什么。
孙鉴面上微怔,立时看了眼岿然未动的霍溶,又看了眼仍抿唇立着的黄慧祺,忽然就抻了抻身子。
“看来这调令霍将军是用不着了。”他清了下嗓子,与黄慧祺道:“苏誉之将军那边正好缺个守仓房的典史,觉得黄将军很合适。既然如此,黄将军,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