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双鞋都得出钱请人做的人了。
“我们也不是什么家财万贯的财主,东西还是要紧的,也就只有手头这些小玩意儿不放在眼里。”
黄慧祺两颊一阵颤抖,指甲快刺破掌心。
齐如绣闻言,拉着紫缃的手笑起来:“这哪里是什么小玩意儿?这样的女红,我可是专门习了七八年都做不得这样好。
“你这丫头好伶俐的嘴,明着自谦呢,实则把你主子夸到了天上,你到是说说,你主子到底怎么调教的你?让我也学学。”
几句话,便把这气氛调和好了,但也彻底把黄慧祺给漠视了。
紫缃再福身:“奴婢就仗着我们姑娘好客,抢在我们主子前头欢迎姑娘们改日上家里吃茶,请我们姑娘跟您们好好说罢。
“奴婢这嘴笨,简直不及我们姑娘所知所学一枝一末,就是学也学不像。”
谭姝音笑道:“就你会拐着弯的夸!”
黄慧祺脸上早已经挂不住,她是真没有想到那衣裳上的花是她们自己绣的,谁会想到呢?
她在卫所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来没见她们主仆自己握过针线——就她们黄家自己,也绝找不出一个能把针线做得这么好的人来啊!
细品着紫缃方才的话,竟是句句戳到了她的心窝子上,好个沈长缨,倒连她的丫鬟都能来指桑骂槐奚落她了!
一心强按着不发作,无奈脸上却忍不住火辣辣,坐在那里到底觉得无地自容起来。
苏馨容也不舒服。
她虽然没有出声,姑娘们也不会把她算进去,但她就是能从紫缃话里听出来把她给捎上了。
心里也窝囊,抻抻身子,别开了脸跟身旁姑娘搭起话来。
长缨余光瞥了她们两眼。
黄慧祺很显然是被苏馨容给挑拨了,不然她不会蠢到苏馨容都没出声,她却当着这么多人给自己找没趣儿。
对于这种人,她自然也是要当场拿出点姿态来搓磨搓磨。
但她今日是陪衬,焉能盖过谭姝音光芒?便接过话头来:“你们不知道,姝姑娘才厉害,她很会相马,我们卫所好几位将军的马都是她相下来的呢。”
……如此说了两轮,谭姝音给长缨轻使眼色,跟她招手起了身。
齐如绣要陪她们去,姝音按下道:“你忙你的,我们不出园子,就随便走走。”
沿着湖岸到了一株石榴树下,她拉着长缨:“你说的那个王照是小吏,方才我问了两嘴身边的,今儿不一定能进得来。就是有来,也未必能到后宅。
“不过听说今儿西南角门下有账房设了个台子,可能是供小吏们想来孝敬提供的礼金台。”
长缨思索,以王照与刘铭如今的关系,进不来正庭也正常,且前世里她对此人一点印象也无,只怕是后来也没在这条路上得偿所愿。
齐家的这道角门是给下人出入用的,自然后来也是作为某些有求于齐铭的人的出入之道,她身为客人,也不好乱闯。
便打消了念头,一心一意消遣起来。
没走两步,齐如绣又带着两名丫鬟追上来:“沈将军请止步,谭将军在前庭请将军过去吃茶。”
谭绍不是无聊之人,齐岷今日相邀,定然是出于公务所需,既然是传她,那多半也是有公事了。
便与姝音点点头,去了。
丫鬟直接把她引到了署名“册雅”的小花厅,独立的一排三间屋子,两藤古老紫藤一左一右往中间攀爬,正好将屋子拢在下方。
门下管事通报过了,她跨进门,果然厅内是谭绍,霍溶,徐澜,以及李灿,另两位是同知张博文与吴敬宜。
齐铭坐在主位上,如今他未至四旬,颌下墨须衬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比起前世里长缨对他最后的印象显得年轻很多。
“这位就是沈将军,沈长缨,长缨,来见过知府大人。”谭绍招手唤她行礼。
徐澜自她出现就觉眼前一亮,连原本呈闲适状的坐姿也不由变得端正。
霍溶倒是岿然不动,只是手里端着的茶不知怎么的也停在了左手心。
他看完两眼,挪开目光,在屏风上停留一瞬,又情不自禁地转了回来。
姐姐你好厉害
长缨见完礼坐下,也看了眼对面,徐澜笑眯眯的,霍溶不知在想什么,一脸高深莫测。
“明日即是船舶开工之日,齐大人要听听码头备料事务,你来说说。”谭绍道。
长缨预着也只有这个了,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绪,遂将手头所管事务一一禀述出来。
齐铭全程专注聆听,等她说完,他就微笑捋须:“小将军言辞缜密,有务有理,果然不愧是谭将军麾下,听说程啸的案子就是小将军办下来的?”
长缨抬头,见到座上众人一色笑微微的神情,疑心谭绍把她传来是要显摆显摆。
这么一想,她倒是也落落大方地颌了颌首:“回大人的话,长兴的案子的确是在下经办的,在下运气好,关键时刻,亏得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