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些,杜渐早已在初见沈长缨之初就让人去南康卫打听了过来,此刻并不觉得意外。
他对她何尝不好奇?仅凭功绩上位当上将领,跟依赖家族地位捞上官位还是十分不同的。
倘若是依赖祖荫,别说一个小小副千总,就是个挂职的参将也不是捞不到。
可她完全凭借功绩上位,究竟又是如何做到的?
但想到她有可能是当年那个女人,他就并没有觉得很奇怪了。
“她居然这么能耐?没看出来啊!”杨禅看了眼他,又看向程啸:“不过南康卫里说她出身平常武将之家?我瞧着怎么不像?
“别说她那身气派不像,就说她身边几个拥趸,看着可都不是等闲之辈。
“尤其是那位姓冯的少年,身上衣裳可是绸缎制的,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而且沈长缨身边还有丫鬟!那丫鬟也会武功,哪个普通人家还会教丫鬟武功?”
更别说那叫紫缃的丫头镇定自若,又大大方方,完全不是程啸府里这些丫鬟可比!
昨夜里黑衣人们显然是算准了所有一切然后才寻到程啸展开行动的,但他们的计划却尽数破坏在沈长缨他们区区五个人手上,这若不是他们配合默契到了一定境地,就一定是早就有了准备!
“这就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了。”程啸长吐着气站起来,“但南康卫里从上到下都说她是小户出身,祖籍是北边的,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三年前带着两个仆人进了南康卫,除了这个紫缃之外,她在南康卫的居所里还有个姓吴的仆妇照顾起居。
“这个冯少擎也没有什么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们叫他五爷。他是前年来湖州的,不知怎么跟沈长缨纠缠上了,后来就留在了军中,成了沈长缨的左右手。
“至于周梁和黄绩,他们俩是沈长缨出任务时带回来的,自她升了副千总,二人便归了她麾下。
“又因为她办事得力,已经成为了谭绍身边得力的将领,这两年沈长缨带着这几个人,已经在南康卫里搅出了不少风浪。”
程啸说到这里轻哼了一声,拂袖道:“现如今我总算知道知府大人何以会连夜着人赶来给我送信了。这么看来,这个姓沈的丫头的确不是那么好惹!”
“再不好惹又如何?她又不是御史言官,还能奈何大人?”杨禅轻哼着。
“你想的太简单了!”程啸看他一眼,走回去坐下。“这世上能奈我何的哪里只有御史言官?昨夜岂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关于她的情况眼下就这么多,但疑点却不少,——你找两个人,传话让他们去趟京师,先打听权贵圈子里究竟有没有沈长缨这号人?”
他指着杨禅说。又与杜渐道:“你这几日也仔细盯盯她,防止她出什么夭蛾子。”
……两人一道领着示下出门。
今夜里月色清明,将府宅内外照出一派安谧,气氛与昨夜相比已有了很大不同。
依旧穿过小花园回房,杨禅在竹林下站住:“话说回来,你听说过北边有什么显赫将门是姓沈的吗?”
杜渐望着月色,半晌道:“没听说过。”
大宁朝疆域宽广,姓沈的显赫将门自然会有不少,但京师却是聊聊无几。
那女人跟沈长缨一样,一口纯正官话,她是燕京人这点跑不了,但他至今也猜不出来她出自哪户人家?
……到底这三年里他也并未再在那个女人身上浪费过什么心思。
自从那年他在通州城外荒山上等了她三个昼夜,等来的却是另一个惊人的消息,自此便掐断了对她的所有念想。
这三年他的生活无波无澜,如果不是沈长缨的出现,他一定不会再想起这些事。
紫缃连夜里驾马赶了回来,却是等到天亮,长缨差不多将起的时候才进房来。
“程啸着人去了南康卫,果然是为着打听姑娘,不过好在他们还没能耐到能立刻搭上苏馨容那伙人,奴婢回去之后跟吴妈合计过,她设法把人支走了,又吹了通牛给那人听,便就这么打发了。”
她端水过来洗漱,一面说。
放了盆子又把手畔一个小包袱拿了过来:“吴妈还收拾了几件衣裳给姑娘,还有几瓶丸药,嘱姑娘按时服用呢,不然又要睡不好觉了。”
长缨倒不觉得程啸会就此消停,不过眼下也无从猜测起他的想法,便先把药接了过来。
她有头痛的隐疾,具体也不记得是怎么落下的。总之在那段混沌的往事过后,她时常就会感觉到头疼。
前世里她被困扰一生,这一世里虽然没再重历那段过往,但终归事实存在,这病症还是遗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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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来历难道见不得光?
紫缃纳着闷走上来帮忙:“去做什么?还用上妆?”
要知道进入卫所之后,日常的她其实鲜少动用脂粉。
“长兴州有间极有名的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