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江绵坦诚身份等了很久,但江绵的戒心实在是太强了,也太难靠近。
江绵咬了咬嘴唇。
远处的旋转木马传来温柔的轻音乐,启动后在江绵的鬼面具上映了一层又一层色彩。
陆昀修看着他:你不要担心,是我怕。
江绵眼睛忽的眨动了一下,他心底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烦乱。
你怕?你怕什么,你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江绵看着他道,你真是对我无底线了,这种话都自欺欺人可以说出来。
陆昀修拧起眉头,重复:是我怕,我有点担心。
江绵又问:你担心什么?
陆昀修胸膛缓缓起伏,性格所致,他不知道怎么表述更复杂的情感,语言因此显得过分直白,直直的戳入了江绵的心底。
我担心你不要我,担心就算把你笼络在我的别墅,你也总有一天会走掉,我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只好对你加倍的好,让你习惯我的存在。顿了一瞬男人又道:江绵,你为什么不学习一下,怎么依靠相信别人呢?
你为什么不依靠别人呢?江绵愣怔恍惚。
是啊,为什么呢。
陆昀修看着面前的白色长袍,眼眸晃动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确实在忍不住追逐你,你很吸引我,和是人是鬼没关系,只因为你是江绵。
彩灯华丽的流转了一圈,陆昀修抬手,揭掉了江绵的鬼面具,露出了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
我能看到你,能碰到你,能和你说话,好像已经很满足了,你不用担心自己是鬼,是我在担心你会不会鬼魂体质而随时消失掉。
江绵几乎忍不住要说出行刑者三个字。
行刑者担心鬼怪会不会消失掉,真是可怜又可笑。
我命硬着呢,还能再陪你玩玩。江绵语速缓慢道。
可是江绵鼻尖有点红,唇色也有点红,让陆昀修想起了可爱脆弱的草莓尖。力气稍微大一点就要坏掉了。
但你还是很难过。陆昀修摩挲了一下手指,夜风将他的衣角荡起,身侧缠绕了小灯的栏杆突然从另一头渐次点亮了起来。
一直到他们的身边,近处是红橙黄绿,远处是欢声笑语。
江绵心里又有些气,找不到玩家他这么沮丧,陆昀修倒有好心情影响这些小东西。
直到他看见陆昀修将伞靠在一边,靠近他,又伸手,隔着宽大的白袍和兜帽,小心的将他包在了自己的影子中。
江绵猛地浑身僵硬血液逆流,陆昀修
你很难过,所以我在想,你此刻是不是需要一个拥抱。
这是一个清醒至极的靠近,没有一丝一毫的干预含糊。
江绵脑中猛地震动了一下,闪过无数繁杂的画面,一意孤行,失望嘲笑,没有人相信他,也没有人让他依靠,只能一个人不停的不停的为心中那一份执念前行。
胸腔中仿若瞬间堵了一大团棉花,又好像此刻的无限靠近是什么遥远的梦成真一样。
陆昀修在主动抱他,江绵几乎错以为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
无意识的话语脱口而出,带着几不可查的委屈倾诉:你不说话,不理我,我都难过死了,你怎么才抱我
陆昀修微微侧头,手臂缓缓收紧,在江绵耳边低道:对不起,久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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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昀修,你抱过别人吗?
没有。
那我是你第一个拥抱的的鬼?
陆昀修嗯了一声。
江绵将额头点在他的肩膀上: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怎么会让他产生那么奇怪的感觉,好像心神都一瞬间空掉了。
陆昀修的声音响在耳边:也许,是只想靠近你的人。
江绵愣了愣,隐约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转念就想到了陆昀修隐藏起来的第二人格。
那时候陆昀修说,只想满足他的愿望。
这两句话说的不同,但内涵惊人的相似。
江绵拨开陆昀修的手臂,想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
陆昀修微微皱眉,手上用了一点力气,便使得江绵再也动弹不得。
以前没机会,总感觉你有些抗拒我,我便没有接近过你,但此刻抱着你,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江绵喉咙微动:什么?
陆昀修的声音有些低:好像,我也等了好久。等你出现,等你靠近,见了面便不想分开,抱在怀里便不想再放手。
江绵的存在就像是一道难解的附加题,让他怎么也搞不懂。
江绵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很少有如此温顺的任行刑者随意拥抱的时刻。
你总是有自己的事情不和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满足你。陆昀修低声道:但我又很想满足你,别人在我这里全都是有所求,你在我这里除了一个愿望再没别的了。
那个愿望好像也不能被实现,陆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