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天气寒冷,到了晚上寒风呼啸,气温更低,庄婉卿有点畏寒,早早的就进了被窝。
现在她有了个坏习惯,是晏景舟惯出来的,每次晏景舟都提前把被窝暖好,她躺床上时被窝就是热乎的,若是晏景舟比她晚睡下,自己面对冷冰冰的被窝,她倒是不习惯了。
庄婉卿刚一躺下,就被融融暖意包裹着,只觉浑身舒畅,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声,身子下意识往晏景舟身边挪了挪。
她不明白,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怎么晏景舟身边就比她的暖和,以前冬天她自己一个人睡,睡一宿也没见多暖和,晏景舟也就躺一会儿,被窝的温度就赶得上她睡了大半宿。
晏景舟见她刚躺下就蹭过来,有点冰凉的脚也伸过来蹭自己的腿,动作娴熟自然,瞧着就知道是惯犯,看着还想往自己身上蹭的姑娘,他抿唇笑,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柔声问:“还冷不冷?”
“不冷了。”庄婉卿摇了摇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想起白天的事,又启唇道,“对了晏景舟,今天薛姨娘来找我,是为了你三妹妹的事。”
晏景舟微怔:“三妹妹?她怎么了?”
他回京后,他们兄妹也就见过一次,他要准备明年年初的会试,也没时间管这妹妹。
“她过了年就年芳十五,到出嫁的年纪了,薛姨娘请我们帮忙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答应了。”庄婉卿说罢,抬头看他什么反应。
闻言,晏景舟又是一怔,旋即道:“此事她不提我也会留意的,我爹靠不住的。”
听他说得如此笃定,庄婉卿笑问:“你又知道了?亲爹总不会坑女儿啊。”
晏景舟回道:“他是在意孩子,可更在意儿子,这也是我以前作天作地他也没把我怎么样的原因,在他心里女儿就是做姑娘时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到了出嫁的年纪就要为家族联姻。”
说罢,晏景舟又嘲弄一笑。
他爹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都白读了,竟有这种思想,家族是否强盛,不是靠女人联姻换来的,而是靠家中男儿自强不息、上进努力。
若要牺牲家中姐妹来换取利益,他定竭力阻止,不会让老头子如愿。
庄婉卿听后沉默,平民百姓家都会牺牲女儿的幸福去联姻换取利益,更何况是高官之家?女儿家出嫁前享受家里给的最好的生活,到了年龄接受家里安排联姻,这是很多家庭约定俗成的规矩。
当朝的民风虽然较为开放,可女性的地位不高,在婚嫁一事上,女子就成了换取利益的货物,这是男权至上的时代下女性的悲哀。
她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儿,家中父兄疼爱她,让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若不然也会沦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晏景舟没听见她回话,垂眼看她,见她黛眉蹙着,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云,若有所思,而后向她保证:“别人怎么想的,我们管不着,但是卿卿你放心,我们的女儿,我定不会牺牲她的幸福去联姻的。”
庄婉卿回过神来,回味着他的话,脸色不自然地瞪他:“我们哪有女儿?”
“以后我们生一个不就有了?”晏景舟理所当然地回应,说着他笑意染上眉梢,看着怀里相貌明艳的姑娘,又补充一句,“女儿得像你。”
作为黄花大闺女,听到这种话,庄婉卿神色赧然,撇开视线不看他,嘴上淡定地问了句:“都说女儿随父,就不能像你吗?”
晏景舟回答:“像你好看。”
庄婉卿听后一愣,继而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其实像你也挺好看的。
说起这个话题,晏景舟已经睡意全无,兴致勃勃地问:“卿卿,我们生个女儿好不好?长得跟你一样的女儿。”
“以后再说。”庄婉卿轻声回答,没有马上答应,察觉到头顶的视线灼热,轻咳一声,言归正传,“你三妹妹的事,你爹是不是有中意的人选了?”
晏景舟知晓她在逃避问题,也不急于一时,顺了她的意,言归正传:“他看中承恩公府的庶子,薛姨娘不满意,鼓起勇气斗胆跟他闹了一场,他大概也知道我会插手,不得已才答应了让薛姨娘找你帮忙。”
庄婉卿诧异:“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晏景舟低笑一声,反问:“难道这府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现在的晏府已经不是昔日的晏府,府中他的眼线多,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只要他想知道,也能马上知晓,就连他爹的事也不例外。
庄婉卿恍然,接着又问:“那晏湘云的呢?晏湘云比三妹妹大几个月,你知不知道你爹给晏湘云相中谁?”
晏景舟低声说了三个字:“四皇子。”
听罢,庄婉卿惊愕不已,四皇子还未娶妻,吏部尚书的嫡女不可能做妾的,只能做四皇子妃。
四皇子的母妃高贵妃是皇上的宠妃,冠宠后宫将近二十年,爱屋及乌,四皇子也深受皇上宠爱,相比起不受宠皇后所生的太子,四皇子的呼声更高。
她公爹打的什么主意,昭然若揭,这是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