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明脸色阴沉,恼怒不已:“晏景舟,你别欺人太甚!”
晏景舟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轻笑出声,反问道:“瞧二弟这话说的,到底是谁欺负谁?”说着,他敛起笑容,目光凌厉地睨着他们。
晏景明与晏湘云心中一噎,想要说是他欺负他们兄妹俩,可对上那凌厉的目光,心里发怵,心中所想到底没敢说出口,这人不在乎名声,跟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可他们在乎啊。
瞧他们不敢说话了,晏景舟心情舒爽,脸色缓和,重新露出笑容,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道:“我已经宽限了你们几个月,兄弟一场,也不要求你们马上全额归还,可以慢慢归还,今天就尽你们最大能力,先还一部分银子即可。”
闻言,兄妹俩神色莫测,别说尽最大能力先还还一部分,就是一文钱他们都不想还。
晏景舟没听见他们回话,薄唇轻启,道:“难不成你们想赖账,一文钱都不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拿着欠条报官处理了。”
“你敢?”晏湘云恼羞成怒,眼神阴鸷地瞪着他,要挟道,“你若不顾念手足之情,为了几个钱就将弟弟妹妹告到官府,我看到时候爹是不是还会站在你这边!”
晏景舟不甚在意地耸耸肩,道:“他喜欢站哪边就站哪边,与我何干?我证据确凿,只要官府站我这边即可。”
晏景明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恨,在妹妹出言回击之前开口道:“大哥哪儿的话,我们等会儿就遣人将银子送到皓月轩。”
无需置疑,若是他们兄妹今日跟晏景舟正面刚,吃亏的肯定是他们,届时晏景舟若真的拿着欠条去报官,他们母亲做的事也会弄得人尽皆知,他们兄妹的名誉也受损,这样得不偿失。
晏湘云此时也冷静下来,没有继续跟晏景舟呛声,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她从小被众星捧月,若不是因为几个月前的事,她何至于受这种欺负?
见他能屈能伸,晏景舟轻笑一声,道:“还是二弟识趣,懂得权衡利弊,不会为了几个钱,就毁了自己的名声。”
晏景明没有回话,双手紧握成拳,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若非他们有把柄在晏景舟手里,又何惧这白眼狼?
晏景舟笑容淡淡,饶有兴味地欣赏着他们兄妹的表情变化,没有冯氏那毒妇的提点,他们兄妹也就这样了。
三人沉默对视片刻,晏景明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两个丫鬟走过来,深深望了晏景舟一眼,便带着妹妹离开。
他们兄妹走后,晏景舟看向东北方向,被假山遮挡住,只露出一抹浅紫色裙角的人,这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道:“小没良心的,就知道看戏,也不知道出来帮帮忙。”
他话音刚落下,假山后面的女子缓缓走出来,女子少妇装扮,明艳的脸上带笑,杏眼瞪了他一眼,反问:“晏大公子这口才能舌战群儒,对付这种小角色,还需要人帮忙?”
“原来在卿卿心目中,为夫的口才如此好。”晏景舟说罢,迈步向她走过去,瞧见她一双手被冻得泛红,忙伸手握住给她取暖,触感冰冷,皱起眉头道,“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出门都不带上手炉?”
被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庄婉卿脸色一顿,不但是双手,就连心也被暖意包裹着,嘴上却是不甚在意地回应:“我没那么娇气,这么一会儿冻不着的,手冷是因为方才遇上三妹妹,给她剪了几支插瓶的梅花,不妨事。”
说罢,庄婉卿看向原本往这边走来的丫鬟,许是不想打扰他们俩,特意绕道而行。
“在我这里,允许你娇气。”晏景舟说着,拉开自己的大氅,将她一双小手放到自己胸前,再用大氅裹住她的双手。
他说话语气温柔,呵护备至,庄婉卿怔了怔,半晌后回道:“可我本来就不娇气啊,以前跟我爹在军营的时候,大冬天的我爹还让我出去跟着将士们一起打拳。”
晏景舟被这煞风景的话弄得心中一噎,这若是别的女子,肯定娇羞地靠近夫君怀里,笑得一脸甜蜜了,哪像这不解风情的丫头,竟跟他提起军营的生活。
须臾,他道:“那你在我面前娇气点。”
庄婉卿又是一怔,反问:“为什么?”
晏景舟回道:“你比我还爷们儿,那岂不是显得我这个做夫君的毫无用武之地?”
庄婉卿无言以对,眼神莫测地瞪着晏景舟,敢情她柔弱点,就是为了衬托出晏景舟的大男子气概?还是这厮觉得她不像个女人?
晏景舟何其了解她,只需对视一眼,便知她在心里嘀咕什么,将人搂进怀中,温柔的声音响起:“卿卿,你想岔了,我的意思是你在我面前,可以做个娇气的小姑娘,不需要委屈自己半分。”
闻言,庄婉卿刚想说自己并不觉得委屈,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微微点头应了声“好”,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妻子娇柔一些,这样能激起保护欲?
庄婉卿思忖片刻,仰起头看他,冷不丁地蹦出一句:“晏景舟,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