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晏湘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询问道:“你说什么?晏景舟和庄婉卿回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丫鬟听到她直呼长兄和长嫂的名字,略微顿了顿,虽有疑惑,但也没多想,回道:“大少爷和大少夫人是上午回来的。”
丫鬟话音落下,晏景明和晏湘云脸色变了变,对视一眼,皆眼含不甘与怨愤,原本父亲对让母亲回府一事,已有许些心软的迹象,或许他们在父亲面前表现好些,父亲就会允许母亲回府,现在一切计划都随着晏景舟夫妻的回京而打断了。
丫鬟瞧他们脸色阴沉,有点心怵,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忐忑地问:“二少爷,二小姐,你们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有,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晏湘云说罢,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等丫鬟走远了,她才对身边的兄长道,“二哥,晏景舟和庄婉卿不适在淮州好好的吗?怎么忽然间回来了?”
晏景明皱起眉头,半眯起的眼眸里神色复杂,回道:“皇上开了恩科,明年年初八会试开始,他十成是为了会试回来的。”
晏湘云一听,后知后觉地想起太后娘娘病愈,圣心大悦开了恩科,想到这个大哥的才学,她忧心不已:“二哥,他若是在会试金榜题名,那父亲的心就会完全偏向他,届时府上哪儿还有你我的地位?父亲还会为了我们而让母亲回府吗?”
闻言,晏景明眉头皱得更紧,这个大哥藏拙多年,才学了得,去年秋闱就是京城的解元,若今年年初的春闱没被耽搁,春闱之时,即使没能进入一甲,但二甲和三甲的机会极大。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这位大哥是走了狗屎运,比起今年年初的春闱,明年年初的恩科竞争会小一些,毕竟在今年年初已经筛选了一大批才学过人的学子,余下参加明年年初会试的,有很多都是今年春闱落榜的。
没听到他回话,晏湘云更加心焦,又问:“二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晏景明眼底闪过戾气,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无法参加明年年初的会试。”
晏湘云听后一愣,看到兄长神色冷沉,她脸上也浮现出狠色,赞同地点了点头,若晏景舟明年金榜题名,深得父亲重视,那他们兄妹只会被兄长压迫。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嘲笑声,笑声刚落,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二弟想让谁无法参加明年年初的会试?”
此言一出,兄妹俩浑身僵住,心中刚起了歹念,就被自己想要对付的人当场抓包,这种感觉简直难以言喻,既难堪又心虚,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
晏湘云慌乱不已,母亲在晏景舟手中讨不到便宜,最终落得被遣送庄子的下场,现在他们兄妹有想要害他的念头,还要被他知晓,都不知会如何对付他们兄妹。
晏景明到底是年长些,比妹妹淡定许多,深吸一口气,而后转过身来,对上晏景舟时神色冷静,晏景舟都这样对他母亲了,接下来就是对付他们兄妹俩,他又何惧与晏景舟撕破脸?
这么想着,他冷笑:“我竟不知,原来大哥还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真是好教养。”
一阵寒风拂过,晏景舟伸手拢了拢大氅的领子,嘴边那抹似嘲似讽的笑缓缓放大,四两拨千斤地反击:“作为兄长,我也不知自己的亲弟弟竟有加害兄长的念头,真是好生歹毒。”
他也就碰巧路过,就听见他们兄妹在低声谈话,且说的还是与他有关的。
晏景明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而后回道:“我不知道大哥在说什么。”
“二弟不想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都听见了。”晏景舟低笑了声,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语气平缓,不咸不淡继续说,“冯氏在庄子上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想你们都知晓,若是不想到庄子上陪她过苦日子,你们可尽管折腾,我奉陪到底。”
这是在警告他们。
晏景明和晏湘云听了,心头一紧,眼含警惕地望着他,敢怒不敢言。
晏景舟扫了他们兄妹一眼,不屑地轻嗤了声,道:“跟冯氏比起来,你们俩差远了。”
一个虽然心肠歹毒,但养在深闺,那些腌臜手段只能在对付后宅女子,都是日后对付妾室的下作手段,一个虽读书不错,但没经历过什么尔虞我诈,在谋略方面稚嫩得很。
这兄妹俩不足为惧,他压根没将他们的小伎俩放在心上,但若真找他麻烦,他也不胜其扰,还是尽早收拾为妙,省得日后时不时蹦跶一下。
晏湘云想到母亲在庄子上的日子,气得咬牙:“大哥,你这样对长辈,那是会遭天谴的。”
晏景舟并不恼,言笑晏晏:“冯氏几次三番想要加害年幼的继子,早晚会下地狱的,你们兄妹如此孝顺,日后想必也会陪同的。”
晏湘云气恼不已:“你……”
晏景明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别说话,道:“二妹妹,我们不与他这种白眼狼计较。”
晏景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二弟,说这句话的,应该是我才对,是我不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