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淮州城的茶楼生意都挺不错,不像平常只有名声大的那几家才座无虚席,就连小茶楼都聚集了不少人,边喝茶边谈今日早上发生的大事。
现在国富民安,老百姓安居乐业,大家时常聚在一起聊城里发生的事,聊的都是各家丑事居多,比如谁家的小妾偷人了,谁家的老爷偷偷养了个外室被夫人发现。
庄婉卿在街上逛累了,想着进茶楼喝茶解渴,也好歇歇脚,没想到茶楼内已经没有雅间了,只有一楼大堂的桌子,且还是角落的位置。
别无选择,庄婉卿和晏景舟将就一下,到角落的位置,背对着身后的人坐下,让小二上一壶好茶和两份茶点,这刚坐下就听到旁边的人在讨论。
只听得一个身形微胖的男子故作神秘道:“今天早上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微胖男子对面那身材消瘦的男子见他神秘兮兮的,以为他知晓什么大消息,登时来了兴趣,忙问:“什么事?”
“就是江总兵的儿子和曹副将的儿子的事啊。”微胖男子说话说了一半,没具体说是什么事,试图勾起好友的求知欲。
消瘦男子听了,瞬时兴趣全无,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不甚在意地回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已经不是新消息了,我不但听说了,而且还亲眼看见了。”
微胖男子也只是听说的,没亲眼看见,听到好友说亲眼所见,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你还看见了啊?当时是什么情形?”
见好友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消瘦男子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微微抬了抬下巴,不疾不徐道:“那可不,我今儿早上出门,就看到他们俩被扒了上衣挂在望江楼大门口,身上还被画了大乌龟,就连脸上都被画了乌龟。”
消瘦男子说着轻笑一声,道:“当时他们被人围观的时候还未醒来,许是周围嘈杂吵到他们,他们才慢慢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挂起来,那表情真是难以形容,似乎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最后恼羞成怒让我们转过身不许看,我想那应该是他们有生以来出丑最大的一次。”
“估计他们往后余生都不会有像今天这样丢人的经历了。”微胖男子感叹一声,“以前都是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欺负他们的,也不知道谁胆子那么大。”
消瘦男子耸耸肩,嗤笑道:“谁知道呢,可能是得罪人了呗,他们俩最近两年是不闹事了,也开始变好了,但以前可闹过不少事,没准儿人家回来报仇。”
微胖男子若有所思,而后赞同地点点头:“说得也是,他们以前嚣张,得罪的人不少,这次就遭到报复了。”
消瘦男子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江总兵和曹副将作为父亲,这次估计是因为儿子丢人丢得最严重的一次。”
……
庄婉卿听着邻桌的人谈论,大概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甚是诧异,江文宣和曹明旭一个是总兵的儿子,一个是副将的儿子,身份不凡,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竟敢扒了他们的上衣,在他们身上画乌龟,又吊在望江楼大门口供人观赏?
晏景舟听到这些言论,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
庄婉卿刚收回目光,就看到晏景舟脸上的笑容诡异,阴测测的,给人一种阴谋得逞的感觉,她凝神冥想了会儿,倏然瞪大眼睛,压低声音,有点不确定地问:“晏景舟,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晏景舟坦诚回答:“是我吩咐步启做的。”
外祖父虽然处置过江文宣和曹明旭,让他们跪在大厅整整一宿,可那是外祖父为外孙女出气,他还没有为妻子出气呢。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不过江文宣和曹明旭,所以昨日下午跟武学老师步启说了,让步启看着办,别把人弄死就好,但也不能轻易放过。
岳父大人是步启的主子,卿卿是步启的半个主子,替主子出气,步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然后今天全城老百姓就有了新的谈资。
对于这个谈资,他虽然有点意外,但是很满意,吓唬两个大男人有点难,让两个大男人出丑却很容易,像今天这样,人们没个几个月是淡忘不了此事的,人们只要看到他们俩,就会想起今天这件事。
闻言,庄婉卿惊愕不已,呆呆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青年,以前她受了什么委屈,都是父兄给她出气的,现在忽然间多了个人护着她,在她受到欺负时帮她反击,且还是父兄除外的人,心都泛着丝丝甜意,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很喜欢。
半晌后,庄婉卿扬起笑容,道一句:“谢谢。”
晏景舟莞尔:“不客气,给我家夫人报仇,应该的,而且真正动手的人是步启。就是不知这个结果,夫人可满意?”
庄婉卿脸色微怔,对上那双蕴含期待的眼眸,那眼神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她脸上笑容不由自主地放大,俏皮地眨了眨眼,给了他想要的答案:“你夫人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言罢,庄婉卿为着这句话脸上发热,不知道怎么了,心都在扑通扑通加快跳动,神色赧然地移开目光,又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