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脸上登时血色全无,那“嘶~嘶~”的声音也令她浑身发颤,潜藏在脑海深处,不敢触及的记忆被唤醒,那些惊悚恶心、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瞬间涌现在脑海中……
她额冒冷汗,身子抖得更厉害,再次往下那条褐色的水蛇,与记忆深处,那一条条冷冰冰的恶心玩意儿重合,一身鸡皮疙瘩起。
情绪到了临界点,庄婉卿瞬间崩溃,双手抱头,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声,而后像疯了一样,伸手抄起身边的枕头、被子往蛇的方向扔过去,嘴里喃喃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水蛇被她的举动激怒了,以最快速度向她攻击过来,转瞬间到了床上,蛇身缠上了她的手臂,在她白皙脖子上咬了一口。
水蛇忽然附在自己手臂上,庄婉卿更加崩溃,再次发出尖叫声,忙甩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想伸手去抓,刚碰到那冷冰冰的蛇身,她猛的松手,胃里瞬间翻腾,恶心干呕了起来,那深深的恐惧与绝望以及恶心,让她眼泪忍不住往下掉,距离上一次这样哭,已经过了好几年了。
水蛇也被她的举动惊着了,放开她的手臂,嗖的一下钻进被子里。
蛇是否还在身上,庄婉卿不知道,也来不及想,只想逃离这个让她恐惧绝望的地方,下了床,鞋子都不穿就往门口的方向跑。
晏景舟此时刚赶回来,一打开房门,就看到边崩溃地哭叫边跑的场景,心都跳漏了一拍,忙大步上前将人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道:“没事了,卿卿,没事了,别怕。”
庄婉卿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撞进了晏景舟温暖的怀里,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忙伸手抱着晏景舟,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蛇……有蛇……不,我不跑了……我不跑了,不要过来。”
晏景舟听她说话语无伦次,心头一紧,伸手捧起她的脸,只见她泪眼婆娑、眼神空洞无焦距,甚至精神都错乱了,声音轻颤说着与此时情景不相符的话。
看着这样的她,晏景舟的心跌落谷底,恨不得宰了江文宣,看着她的眼睛,轻声安抚:“卿卿别怕,没有蛇,没有蛇,都过去了,别怕,我们这就回家。”
“蛇?”庄婉卿有了反应,而后又尖叫一声,猛的推开晏景舟,双手挥舞,嘴里哭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晏景舟一个箭步上前,不顾她的反抗,将她紧紧搂进怀中。
江文宣和曹明旭刚到门口就看到这一幕,登时愣住,皆难以置信地望着庄婉卿,第一感觉是:她演得可真像个柔弱女子。
可下一刻瞧见她精神似乎不太正常,又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庄婉卿竟然会被一条没毒的水蛇吓成这样,这着实有失宜宁县主那彪悍的风范,哪怕是寻常姑娘家都没有被吓成这样的。
晏景舟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卿卿,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们这就回家。”
庄婉卿怔怔地望着他,眼神里有了焦距,喃喃问:“家……回家?”
晏景舟忙点头:“对,我们回家。”
闻言,庄婉卿那处于恐惧绝望中的心得到安放,高度绷紧的精神得到放松后,忽然浑身脱力,双眼一闭,晕倒在晏景舟怀里。
“卿卿!”
晏景舟怀里一沉,见庄婉卿晕厥过去,那白皙的勃颈上渗着鲜血的牙洞的显得触目惊心,他见了,瞬间慌了神,原本苍白的脸色,被吓得更加惨白,只觉浑身冰冷。
“卿卿,你醒醒,别吓我,快醒醒好不好?”
他声音颤栗,却不敢摇庄婉卿的身子,生怕将人弄疼了,将人轻轻放地上,弯下身子就去吸上面的伤口,试图将蛇留下的毒液吸出来。
他从未试过如此在意一个人的生死,也从未如此害怕过,年幼时得知继母的真面目,随时都有可能要他的命,他都没这么害怕过,可此刻他的心像死了一般,如果庄婉卿死了,他今日就弄死那两个畜生,然后跟着去了。
江文宣和曹明旭也被吓懵了,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也没想过怕蛇的是晏景舟而是庄婉卿,更没想过庄婉卿竟然在厢房里,他们阴差阳错害了庄婉卿。
很快,江文宣反应过来,看到庄婉卿脖子上被蛇咬过的牙印,而晏景舟也不管那蛇是不是毒蛇,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救人,丝毫不怕自己也跟着中毒一命呜呼。
那一刻,江文宣深受震撼,他估计比不上晏景舟,也难怪庄婉卿会嫁给晏景舟,因为晏景舟视她如命,而他就只会惹她生气。
沉默了会儿,江文宣道:“晏公子莫怕,那蛇没、没毒的,是一条水蛇。”他也只是想吓唬一下晏景舟而已,没想过要人命的,所以也是因为水蛇没毒才会拿去吓唬人。
“对,对!蛇没毒的,晏公子别怕。”
曹明旭也回过神来,连声附和道,他说着忽然瞥见床上的蛇尾,又指着床的方向,继续道:“晏公子,蛇就在床上,不信你瞧瞧,真的没毒的,是一条没毒的水蛇,有毒的我们也不会随便拿来吓唬人,所以县主就算被咬了不会有事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