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舟见庄婉卿已经入睡,便放下葵扇,起身欲要下床,忽然被人揪住衣袖,他扭头一看,见庄婉卿眼睛睁开一条缝,启唇问他:“晏景舟,我们要离开荷园了吗?”
晏景舟脸色微顿,而后回道:“不是,你接着睡,我去一趟恭房,很快就回来。”
“哦,人有三急。”庄婉卿迷迷瞪瞪地嘟囔了句,打了个哈欠,然后松开他的衣袖接着睡。
晏景舟穿好袜履离开厢房,恭房离厢房有一小段路程,要出了厢房往前走穿过一条长廊才,厢房内也有恭房,只是他可做不到当着庄婉卿的面小解,即使对方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晏景舟去而复返,途中遇上江文宣与其朋友,那人叫什么他并不知晓。
晏景舟脚步稍顿,抬起眼眸看迎面而来的俩人,而后朝对方颔了颔首,并不想多言,毕竟这也算是情敌了,虽然庄婉卿对江文宣没有男女之情,可江文宣心悦庄婉卿。
可江文宣与好友曹明旭见了他,反应略有些大,倏然瞪大双眼,江文宣更是惊愕道:“晏公子,你怎会在此?”
晏景舟也感觉江文宣反应大了些,荷园只要有银子就能进园赏花,他们都能在此,自己为何不能,遂淡笑说:“进荷园赏荷花只需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晏某还是出得起的。”
曹明旭是个藏不住事的,急声问:“晏公子,你不是在厢房里歇息吗?”
话音刚落,江文宣给曹明旭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别说漏嘴。
晏景舟脸色一沉,半眯起眼眸睨着他们,沉声质问:“这位公子又是如何知晓我在厢房的?而我在不在厢房又与你们何干?”
曹明旭既没有收到好友的提示,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又抛出另一个问题:“那厢房里面没有人吧?”
闻言,晏景舟用脚指头想想,便知他们或许做了些什么事,虽然是冲着他来的,但受害的却是庄婉卿。
晏景舟脸色瞬间黑了,擒贼先擒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几步揪住江文宣的衣领子,另一只手抡起拳头,眸光森冷地睨着江文宣,语气阴冷地质问:“你们可有做了什么?”
江文宣看他身法极快,显然是懂武功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而后若无其事道:“晏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不在厢房内,我们能对你做什么?”
曹明旭见他一个文弱书生竟也身手尚可,震惊了片刻后道:“对啊,晏公子你先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你都还没回厢房,那条蛇也吓不着你啊。”
“你说什么?!”
晏景舟的声音徒然拔高,脑袋瓜子嗡的一声响,脸色随之煞白,揪着江文宣衣领的手都止不住在颤抖,松开江文宣衣领的那一刹那,抡起的拳头也狠狠砸在江文宣脸上,把毫无防备的江文宣打到在地上。
事发突然,曹明旭呆愣愣地望着地上的好友,转而将视线移向晏景舟,又惊又愕,着实没想到这文弱书生不仅懂武功,而且一拳威力还那么大,竟然能把文宣打倒在地上。
江文宣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拳,整个人都懵了,当跌在地上回过神来时,嘴里一阵腥甜的味道,显然是被打出了牙血,他吃痛地抽了一口凉气,登时恼了,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瞪着晏景舟,恼怒道:“晏景舟,你敢打我?”
晏景舟蹲下揪着江文宣的衣领,赤红着眼睛,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咬牙切齿恨声警告:“江文宣,你最好给我祈祷卿卿没事,不然你爹都保不住你的狗命!”
说话间,他的声音都止不住地颤抖,言毕又松开他的衣领,往他胸口上踹了一脚,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厢房,路上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心尖儿都在发颤。
如果庄婉卿此时已经醒来,发现房间内有蛇,他真不敢想象,那丫头是胆子大,可也有畏惧的东西。
江文宣原本气恼不已,如今又被踹了一脚,刚想站起身来揍回去,可回味了下晏景舟的话,登时怒意全无,讷讷道:“庄婉卿在里面?”
曹明旭也诧异了下:“宜宁县主在里面?糟了,我方才把蛇放进去的时候没有多看。”
江文宣心中愧疚了会儿,须臾又道:“没事,庄婉卿彪悍着呢,还会害怕区区一条水蛇?而且这蛇又没有毒,她要搞定一条没毒的蛇还不简单?”
得知明明喜欢武将的庄婉卿,最后竟嫁给晏景舟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是不甘心的,文弱书生弱不禁风有什么好的?还说喜欢武将,最后被文弱书生那张脸给迷惑了。
前不久他恰巧看到晏景舟醉酒被沈建成几人送到厢房歇息,又恰巧看到一条水蛇在荷池中捕食,脑子里灵机一动,想着用这条水蛇吓唬一下晏景舟,看那文弱书生会不会被吓得失声尖叫。
水蛇会游泳,还喜欢捕捉鱼儿吃,河池里面有鱼,又阴凉,会引来水蛇也不奇怪,又正巧被他遇见了,可以物尽其用一下。
曹明旭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宜宁县主那么勇猛,怎会害怕区区一条水蛇。”
江文宣眉头紧皱,捂着被踹得生痛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