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见她起初脸带淡笑,到了最后笑容僵硬,杏眼半眯起,神情郁闷地盯着手中的信笺,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薄怒,轻声问:“县主,怎么了?”
庄婉卿深吸一口气,将信折起来塞回信封,不就是激将法吗?晏景舟此计可行,因为这次她就受用了!
她启唇吩咐道:“绿萼,去准备笔墨纸砚。”她抬头看步启,又道,“老师稍等,我给夫君回一封信,你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带回去给他。”
说罢,她站起身来,出了屋子,迈步往小书房的方向走,绿萼连忙跟上,给她准备笔墨纸砚。
不多时,庄婉卿就写好回信交给步启带回去。
绿萼瞧她满脸郁闷盯着步启的背影,疑问道:“县主,前几日县马爷给您写信,您都不回一封,怎的今儿回了?是不是县马爷做了什么惹您生气了?”
庄婉卿侧头看绿萼,语重心长地告诫:“绿萼,你以后嫁人可不能嫁给晏景舟这种类型的,就知道气人。”
闻言,绿萼搔了搔头,一脸茫然,甚是费解地问:“可是县马爷挺好的啊,温柔体贴,对您呵护备至,您是不是对县马爷有什么误解?”
“我……”
庄婉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难不成说晏景舟为了逼她回信用了激将法?
不对,她到底气什么,直接回信便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转瞬间,庄婉卿脸色变化了几次,感觉自己因为晏景舟的寥寥几语而变得不像自己,这种心绪受人影响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心底涌出几分无措与茫然。
她看了眼身边的绿萼,欲要跟绿萼诉说,可发现此事不能跟绿萼说,在绿萼的认知里,她早已喜欢上晏景舟,而非像现在这般刚有点苗头。
在这个世上,只有晏景舟跟她是来到未来的人,许多不能与别人说的事也只能跟晏景舟说,可这件事她连跟晏景舟说都不行。
沉默片刻,庄婉卿灵机一动,吩咐道:“绿萼,你去书斋买一些描写才子佳人爱情的话本回来,记得一定要选那种新颖一点的,千篇一律的不要买。”
她不能跟人说自己的心事,难道还不会多看跟男女之情有关的书,好好学习,慢慢揣摩吗?总有那么几本书里的姑娘跟她的心情差不多的。
绿萼愕然,狐疑地望了她一眼,疑惑道:“县主,您以前不是对这种书不怎么感兴趣吗?说那些都是落第书生幻想迎娶富家千金,从此改变命运,这才写了这些话本吗?”
庄婉卿一本正经地回应:“闲暇时看看打发时间也挺好的,现在天气炎热,也不想出门。”
绿萼不疑有他,点头应下,又询问了具体要求,便准备出门去书斋挑选话本。
那厢,晏景舟收到回信后,迫不及待看信,可当看到信上连称谓都没有,只有单调的一句“吾不思汝,汝可止矣”时,他愣住,半晌后勾唇淡笑。
不思念他是正常的,若回了一句“吾思汝”,那才叫奇怪,可到此为止,不要再写信,那是不太可能的,庄婉卿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棒槌,若是自己不主动,那他们自己永远不会有任何进展,没准儿过些天就把他心悦她的事抛诸脑后了,遂提笔回了一封信,明日再交给步启送回去。
庄婉卿次日收到他的回信,心绪再次被搅乱,久久未能平复,也没再回晏景舟的信,等步启回去后才平复心绪,埋头看话本,接下来两天,她都与话本为伍。
绿萼和绿韵发觉自家县主最近沉迷上看话本,还看得特别认真,有时候还认真思考,仿佛在思考什么大道理,有时候还会指定话本中的某些片段,问她们看完了有什么感想。
绿萼透过敞开的窗口,看到里面认真看书的主子,拉着绿韵低声问:“绿韵,你说县主怎么忽然间对这种话本如此感兴趣了?还深入研究。”
绿韵若有所思,而后回道:“应该是县马爷不在家,县主一个人无聊,所以找点事打发时间。”
绿萼纳闷道:“以前县主来淮州,县马爷也不在啊。”
绿韵嗔她一眼,回道:“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心里装了个人,若看不到那人,做什么都会没劲儿。别看县主平时没心没肺的,其实也跟普通姑娘家一般。”
闻言,绿萼侧头看书房中的主子,轻叹一声,感叹道:“没想到县主也会患上相思病,这喜欢上一个人也太可怕了些。”
绿韵瞪她:“说的什么话?等你日后有了心上人,我看你估计做什么都魂不守舍。”
绿萼一听,马上回瞪过去,严肃表明想法:“我才不会喜欢上男人,我这辈子就跟在县主身边,侍候县主一辈子,不嫁人了。”说着,她又瞧了眼庄婉卿,低声道,“等年底回京城,县主和县马爷就每天能相见了。”
“走吧,我们也去做自己的事。”绿韵说罢,扯着绿萼离开。
荀弋先生知晓自己这徒儿晚上会回淮南王府,特意让晏景舟早一个时辰结束今日的学时,让他归家时能赶上晚膳,也不必走夜路。
晏景舟有些意外,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