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知道管事气恼,但也故作不知,反问:“包场看一场斗兽比赛要多少银子?”
闻言,管事不明所以,深究地觑了觑她,见她脸色冷淡,瞧不出什么来,便如实答道:“八百两便可包场。”
庄婉卿脸色微沉,感觉自己是不是被骗了,半眯起眼眸,语气不悦质问道:“包场才八百两,我们仨就要了第一排的三个位置,你们收一百五十两?”
“夫人,人与猛兽的比赛入场费比平时高出一倍,而且一般的包场是有优惠的。”
管事从容解释,其实平时猛兽与猛兽相搏斗,可没有现在人与猛兽搏斗那么多客人,为了钱而来,签订生死状与猛兽搏斗的人很少,今日与猛兽搏斗的少年都是他们随手捡回来的,没想到运气好捡到宝,成了摇钱树,每次开场几乎座无虚席,就连入场费都翻倍。
庄婉卿了然,难怪会如此贵,原来是因为人与猛兽的博弈,寻常视觉最好的第一排,也就二十五两银子,又问:“那今日这场是不是就要结束了?”
管事听她问的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心有不满,却也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平时猛兽之间的博弈是看三场,因着是人与猛兽的博弈,所以只有一轮,今日的已结束。”
庄婉卿微微颔首,勾起一抹明媚的笑,直接拿出荷包,从里面取出八百两银票递给管事,道:“那就再来三场,方才我们打断了比赛,这次我请他们看,就当是赔礼。”
她并不想在此把事情闹大,这种阴暗场子等事后在收拾也不迟,这八百两就当是救下这少年。
管事愕然,此计可行,但这个让他们失了摇钱树的女人,他可不会如此好说话,有意为难:“这位夫人,这个我做不了主,只要他们愿意才行。”
庄婉卿气定神闲地拿起茶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轻抚着茶杯的外围,而后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那就劳烦你问问他们愿不愿意了。”
言毕,她手中的茶杯当场碎了,她手一松,碎成几片的茶杯相继跌落在地。
管事见状,瞳孔一缩,脸色微滞。没想到这个看着娇滴滴的女子竟也是个高手,如此看来他们三人都是高手,这个茶杯只是个下马威。
众人此时都没有讨论,场内安静,他们说话也是正常音量,除了离得远的,都听得清清楚楚,位置离庄婉卿近的,更是将她如何不动声色将茶杯捏碎的动作瞧了去,心里登时咯噔一下,仿佛被捏碎的不是茶杯,而是他们的脑袋。
晏景舟原本只是不动声色地欣赏着她有别于平时,沉着冷静应对问题的模样,忽然见她竟将茶杯捏碎,心头一紧,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抓过来仔细瞧了瞧,见手指完好无损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庄婉卿一愣,侧过头,见晏景舟剑眉紧蹙检查着自己的手,那紧张中带着专注的神情,让她又是一愣,心里随即有了异样的感觉。
就莫名的,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很快,她的心绪就被人打断,只听得她身后的胖子道:“这位夫人,其实方才也挺精彩,我们看到不一样的比赛,赔偿就不必了。”
开玩笑,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子,就这样用两根葱白的手指把杯子碾碎,还能受到半点伤,可见是个厉害角色,看他们穿着贵气、气度不凡,身份估计也不简单,让她赔偿损失,他们也不敢接受。
其他人也附和说不必赔偿,在场的都是不缺银子的,商人居多,瞧着庄婉卿,觉得她或许是哪家的千金,而她身边的年轻公子可能是哪位东家的少爷,就当结个善缘,日后若是遇上了,需要时也有利于生意合作。
管事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想着为难她,没想到最后连个包场费也打水漂了,其他人都说不必赔偿,他自然不好拿这八百两,只能忍着怒火将银票退还,放他们离开。
庄婉卿三人带上受伤的少年一同离开,少年伤得不轻,但幸好都是皮肉伤,并不是内伤,即使因伤口疼痛而苍白着脸,人也还精神着,他们没有处理伤口的药,步启便封了他几处穴道止住血。
管事身边的人低声问:“我们就这样放他们走?”
“不然能如何?派个人悄悄跟着他们,看他们最终去哪里。”
管事脸色阴沉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不想放过他们几人,但又知晓他们没人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暂且忍下这口恶气,幸好为了谨慎起见,每次开场,他们都逼着少年在生死状上画押,也不怕那少年闹。
只是可惜少了个赚钱工具,不过那么多场比赛,所赚的钱也足够抵消当初捡了那少年一命,就当是他给自己赎身了。
那厢,少年跟着他们出了虎啸堂,有种脱离虎口重获新生的感觉,再次朝庄婉卿三人作揖一礼:“多谢三位恩人,恩人的救命之恩,在下可帮恩人完成六件事以作报答。”
庄婉卿听了,低笑一声,稀奇道:“一般人不是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当牛做马报答的吗?你怎么就只帮我们完成六件事以作报答?”
少年不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