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闻声,转眼看她,就对上她那极具威胁性的眼神,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来袭,刚酝酿好的措辞在此刻却说不出口。
很少有这般年纪的姑娘能给他这种威压,让他说话都要好好掂量掂量,就算是东家的千金也不能给他这种威压。
来人不简单!
管事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姑娘,眼底飞快略过惊艳之色,见这位貌美姑娘梳着少妇发髻,衣着打扮简约大方,他是个有眼力见的,平时见惯了富贵人家,见识过不少好东西,知道这位少妇身上的东西价格不菲。
少妇身边坐着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还穿着与她同样色系的长袍,显然是小夫妻俩,而那位杀死猛虎的中年男子虽带着凛然气势,但却不是主子。
短短几息时间,管事弄清楚这两位年轻夫妻才是主子,斟酌了下才道:“这位夫人,按照虎啸堂的规矩,若干预比赛的正常进行引起其他客人的不满,理应承担损失。”
庄婉卿听了,没有接这话茬,瞥了眼尚在铁龙中的少年,询问道:“跟猛虎搏斗的人叫耗子?”
管事不知她为何问起那少年,心思转了转,回道:“他的确是叫耗子。”
至少在虎啸堂,那少年是叫耗子,至于其真名,那就不得而知了,他们见这少年奄奄一息没死透,想着带回来看看是否有利用价值。
没曾想这少年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且武功不错,他们正巧可以物尽其用。原想着少年会在第一场博弈中丧命,但也给他们狠赚一笔,没曾想少年一战成名,每次开场他们虎啸堂都几乎座无虚席。
庄婉卿又问:“能否让他过来?我们想见一见他。”
管事听后一愣,反问:“夫人为何要见他?”
庄婉卿淡声道:“我见他长得面善想见一见,见过之后再说赔偿损失的事。”
面善?
管事心思活络,这少年是他们捡回来的,没想到成了赚钱的工具,如今忽然有人说面善,难不成是少年的亲友?且看这这对夫妻的穿着,便知非富则贵,现在不明身份,不可轻易得罪。
管事迟疑了下,谨慎回道:“耗子是我们虎啸堂的人,能让夫人觉得面善,那也是他的长相有福气,既然夫人想见他,自然是可以的。”
说罢,管事就吩咐人将少年带过来。
其他人离得远的,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因着猛虎就这样死了,他们是万万不敢到庄婉卿他们跟前闹的,若是不能解决,宁愿与朋友的赌注什么的就当没这回事也行,所以暂且观望着。
晏景舟见庄婉卿气定神闲地喝茶,那无比淡定的姿态,与平日跟自己打打闹闹时形成对比,忍不住多看两眼。心中纳罕道:这丫头平时咋咋呼呼的,跟人斗嘴都是输的,现在这遇事沉着冷静的模样倒是头一次见。
没过多久,少年就被带了过来,他受了伤,步伐略有些缓慢,眉头皱着,但人还清醒得很。
少年到了庄婉卿三人跟前,视线掠过步启,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庄婉卿与晏景舟看,难得的看到瞧着有那么点熟悉的面孔,却又想不起来。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看,庄婉卿黛眉微蹙,念在他眸光里毫无邪念,便不与他计较,问:“你真的叫耗子?”
少年向他们作揖行礼,丝毫不顾忌旁边的管事,语调从容地回道:“耗子是在这里的代号,三位应该是方才救了在下的恩人,在下感激不尽,本应当牛做马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奈何在下如今出不得这虎啸堂。在下厚颜,还有个不情之请,恳请恩人再次解救,出了虎啸堂定然双倍报答恩人。”
一个人的谈吐举止是刻进骨子里的东西,眼前这位少年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从容,语气不卑不亢的,且还大胆的很,刚搭上话就这么草率地抛出一句求救信号,竟也不怕对方拒绝相救,导致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
他的口音不是淮州口音,虽然穿着粗衣短褐,也难掩其不凡的气质,这与虎啸堂格格不入的模样,显然是因为一些事进了虎啸堂出不去,只能被迫卖命为虎啸堂做事。
管事听到这样一句,心头一跳,并不是他奈何不得这少年,而是因为这少年是他们捡来的,闹出点什么对虎啸堂不利的动静可不好,忙训斥道:“耗子,你浑说些什么?是你自己缺银子,与我们签了生死状进场与猛虎搏斗的,怎么就成了困在我虎啸堂了?”
少年淡漠着脸,没有接话。
庄婉卿与晏景舟交换了个眼神,见晏景舟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便道:“既然他与你们签了生死状,如今猛虎已死,且不是死在他手上,那这次佣金可以不给。”
管事摸不清她在打什么主意,只好顺着她的话道:“那是自然,若是他赢了,那佣金也便会按照商定的给他,现在这情况是不能给他的。”
庄婉卿点了点头,笑问:“那现在比赛结束,他是不是可以离开虎啸堂了?”
管事心中一噎,他自然舍不得放走这个能为他们赚钱的少年,但如今那么多人看着,他若是明目张胆将人扣下,且还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