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能。
郁承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收拢,筋脉迭起,不能将怀歆暴露给对方。
怀曜庆的情况保持良好,再加上赵媛清和赵澈回来以后,对他嘘寒问暖各种照顾,术后护理也全面到位,怀歆眼见爸爸的气色好了许多,心里这才踏实下来。
只是自郁承那天离开之后,就没怎么再跟她联系过。怀歆从付庭宥的口中模棱两可地得知出了什么事,郁承困于香港,一直在斡旋解决,忙得脚不沾地。
怀歆问付庭宥究竟怎么了,是不是那天郁承回北京所以才导致后续这些事,付庭宥没有回答。
她不忍心打扰郁承,但内心总是惶惶不安。见不到他就好想念,捱了几日按捺不住微信问一句,能不能给自己打个电话。
郁承的电话在第二天早上如期而至。
“小歆。”男人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怀歆把脸贴在手机旁:“哥哥,我……”
“小歆,我们分开吧。”郁承说。
这天的天气很好。很像是他们在深圳初见的那天,蓝天白云,格外晴朗。
北京已经入深秋了,窗外飘下金黄色的落叶。窗户没有关紧,些许沁凉的风吹进屋内,怀歆问:“你说什么?”
那头没有再出声,只是沉默着不声不息。
有什么东西发出摔碎的脆响,怀歆低下头去,看到自己刚才握着的水杯不知怎么就掉到了地上,水花溅了一地。
她很冷静,事实上从没有这么冷静过。
“分开,是要和我分手的意思吗?”
“……”
又一卷风拂过来,电话里有点响动,他还是没回应。
阳光很好啊,她的房间采光总是很好。怀歆一低头就看见那朵小玫瑰,漂亮的折射着光,绚烂迷人,有什么东西好似从罅隙中露了出来,碾压着破碎,怀歆克制地攥紧指尖:“郁承你说话。”
“是。”
风停下来,怀歆清晰地听到那头,他用平日里和缓低沉的声线哑着音吐出这个字。
“……所以,你要在电话里跟我说这些吗?”
她没有气力再说多余的话,闭了闭眼,一滴泪划过脸颊落在桌沿,语气冷静地告诉他,我要你当面亲口跟我说,你休想在电话里就这么甩掉我。
“……”
他们最终在付庭宥的秘密安排下见了一面。
现在是最敏感的时期,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一举一动,就是想趁机抓他把柄,需要谨慎再谨慎。
郁承因为基金的事情和集团的内耗劳心费神,裘明帆此番落井下石,集团内风向又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个浪头打过来,郁承要是没立稳,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其实怀歆还有什么不懂,她这样聪明剔透的女孩,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她也能够明白。知道事态有多么紧急,知道他也是出于万分无奈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潘家所建构的这个庞大的帝国虎狼环伺,郁承站在悬崖边进行一场豪赌,或许能博得头彩,但是稍有差池就岌岌可危,怀歆隐隐猜测到什么,也许就是那天,是因为她。
她打乱了他的计划。
郁承要保护她,只有与她断开关系,才能够确保她的安全。
裘明帆掘地三尺,就是为了找出怀歆是谁,郁承担心假以时日会被他发现,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后顾之忧。
——与谢家联姻。
裘明帆想要他的软肋,他便亲手毁掉。
没有怀歆,没有这号人。就是要告诉裘明帆,告诉他们,他不在乎她,他可以和别人结婚。
所以怪不得郁承一定要和她分手,因为如果不那样的话,她就真的得当他的情人了。
他的小玫瑰那么骄傲,怎么可能会愿意呢。
“只是同她利益置换,演一场戏。”郁承握紧她的手,眼眸漆黑晦暗,“等事成以后我就回来。”
怀歆红着眼圈问:“真的吗?”
她已经在他怀里哭过好久,现下好不容易被他哄好了,郁承滚烫的吻落在她额间,承诺:“真的,我一定会回来。”
“要多久?”
以往她不会问这种问题的,这回实在忍不住,郁承抚摸着她的发,低声喃喃:“尽快。”
怀歆想她也许是疯了,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她也接受。事成是什么意思?就是他掌了潘家的权,不再受任何人要挟的时候——可若是不成呢?
但这个问题她却没办法问出口了。
“好。”怀歆闭上眼,“我等你。”
他又开始吻她,细密而灼热,怀歆几乎是在他唇触上来的那瞬间就回应他了,她搂住男人的脖颈,如鸳鸯交颈般相贴。
郁承从起先温柔的吻逐渐变得疯狂,抱紧她,五指强势挤入怀歆的指缝。那双桃花眼深沉如潭,她看不穿也触不着,但那浪头打过来,让她完全倾覆其中。
胸腔中有什么要喷涌出来,怀歆迷失了心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