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
你们二人可真是咱们冯家的大功臣呢,朝云今后要好生学习才是,二位长辈也要多教教朝云,也让朝云养出个人人称赞的好儿子,好不好呀?”
绿莺有些意外地看了李朝云一眼,在她看来,大房这几个儿子,卖酸的卖酸,遛马的遛马,三岁会作诗?那岂不是文曲星再世,她怎么没听说冯家有这样一个孩子。还有冯安,他有才么?
大冬天还拿把扇子跟丫鬟唱些淫词艳曲也算有才的话,那汴京上至八十岁老混蛋,下至十五六小淫贼,全是大才子了,唐伯虎也得一边玩去。这几个不学无术的人,被李朝云一说,把冯
戚氏冯佟氏给乐的。
真是有趣。
又见李朝云将她二人的手搭在一处,面上和煦让人如沐浴春风般惬意,态度娇憨,冯佟氏与冯戚氏憋不住,双双扭头笑了,屋里一派和谐,大家一起转移到桌前,开始待筵。她那一番
话将冯戚氏说得高兴,饭桌上殷勤夹菜过来,李朝云连忙苦着脸告饶:“大伯母快饶命,朝云再吃,口脂可就没了”
她连皱着脸都是美的,冯佟氏瞧在眼里,越加稀罕,大手一挥:“没了再补就是,多吃些,夜里有你累的呢。”
“就是就是。”冯娴最是荤素不及,闻言嗤嗤笑得花枝乱颤,“吃,多吃些,要不你明儿都起不来,怎么敬茶呢?”
“怎么大家尽拿朝云取笑呢!真是好生挤兑人呢。”
一张脸羞成了酱茄子,李朝云告饶不及,见私房话一起头,这几个女人就跟淋了鸡血似的亮起眼睛。她深怕这些人再说下去,慌乱中瞅见桌上有一人一直不曾言语过,之前她虽好奇,却
也没多事,此时无奈之下只能打着岔询问冯佟氏:“那位长辈是”
冯戚氏乐滋滋地坐着,在那妇人和冯佟氏间来回瞅,看热闹的架势;冯娴依然在若有所思地摆动指甲;冯佟氏面上带了些鄙夷,懒得看那妇人一眼。李朝云将众人目光收入眼底,隐约
猜出了那人身份,却不敢冒然开口。冯佟氏视她如无物,绿莺也没觉得尴尬,微微一笑,起身给了个半福:“妾身李氏,见过少奶奶了。”
李朝云心内生波,面上却不表,只含着笑朝绿莺点头。她在家时,母亲早已把未来婆家各路人马跟她说道一通,原来这位就是冯家赫赫有名的那位娇贵宠妾了,心道她必是个手段不浅的,
本以为是个掐尖高调的主儿,却不想此时竟这么不言不语的闷葫芦样。暗里忍不住忖度,李氏究竟是温和老实而得冯元心,还是锋芒收敛会做人,亦或是受压于冯佟氏的威慑?她不着痕迹
地扫了眼冯佟氏,她这婆婆大人难道真是个不好相与的?
冯安回来时,已染薄醉,被人扶着,傅粉似的脸两片红晕明晃晃罩着,还真是个俊俏人儿。喜杆将盖头揭开,四目相对彼此情意颇生,春光流淌间冯安瞪大一双牛似的眼,直勾勾盯着新
娘子笑得合不拢嘴,这真人比画像还美上二分嘞。绿莺轻轻捂嘴,看他激动的那架势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李朝云对这夫君,也看得是心动不已,能得此如意郎君让她窃喜。将留给新人
享用,冯佟氏叮嘱了冯安几句一众人便齐齐退出了喜房。
“你是怎的了,魂不守舍的。”绿莺与冯娴走在一处,压低声问。
“你瞅见没,我这弟妹不简单。”
绿莺一顿步,看了她一眼,说:“看着是个和善的。”
“你知道甚么。她那四个婢女,别人根本使唤不动,骨子里就带着傲气,狗随主人,这李朝云能是个软茄子?看着吧,这种人啊,最会装,其实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之前名声越好,
说明她装得越好。哎呀,你还行呢,我呀,一个便宜又碍事的大姑子,以后得在个丫头片子手底下讨生活了。”冯娴开始苦大仇深地叹气,“我娘管家时就不说了,那时我日子还好。现在容
嬷嬷在我面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想啊,这管家权肯定得交给李朝云,她能惯着我不?”以往的情形是,府里有好东西可以紧着她挑,每月份例银子就是个摆设,还能亏着她了?吃食
上也是,馋甚么下人就给做甚么,人参燕窝不拘着量,可以说在府里算能横着走了。
冯娴忽然一改脸上的生无可恋劲儿,舔着脸谄媚地用胳膊肘拐了绿莺一下,“嗳,我知道你手里银钱富余,到时候她苛待我了,你可得照顾一点我啊。”
“你又知道我富余?”绿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气又好笑。
“嘿嘿,珍珠粉啊,我知道你有片池塘。对了,你咋不顺带养些螃蟹来吃呢。”冯娴嘿嘿笑,“那啥,给两盒珍珠粉呗,我也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那般好。”
她们二人一直在后面嘀嘀咕咕,跟亲姐俩似的,冯佟氏心里憋得厉害,回头厉目一扫,冲着冯娴不悦叱道:“话怎么这么多!跟一个小妇有甚么好聊的,也不怕拉低了自己的档次,快
回去歇了,纯儿自己屋里待着你也不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