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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2 / 3)

过半,再有那被鼓动进京的,如今半数人家只剩下老弱妇孺,整县皆是人心惶惶。”

众人听得直皱眉,在汴京时皆以为是这县令昏聩渎职,此时听完这被打得起不来榻的蔡荣道了原委,方知竟是因那前朝余孽行了煽风点火之举才酿此祸事。

前朝因腐朽衰败而被改朝换代。如今上位者昌明,百姓安居乐业,仍有一小撮前朝余孽心有不甘,时时想着给朝廷添点乱子。近年,更是建了个白莲教,打着念佛持戒的幌子,收养教徒,妖言蛊惑,以期达到反抗朝廷的目的。

上回冯元去的丰台县,闹的匪患便是其手笔,此次亦是。虽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高,却也犹如那午后蚊蝇般甚是招人烦。

蔡荣愈说愈悲愤:“下官自认平日待人不薄,那县丞和主簿竟与那乱党里应外合,衙役们死的死伤的伤。”说着再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泪,“他两个平日也与那死伤之人朝夕相处,怎么这般狠心啊望二位大人能抚恤死伤衙役,对那些百姓也请手下留情,他们原是本分人,奈何被奸人鼓动才犯下此孽事。”

冯元即刻派人将城外匪囚押来,就在县衙的院子里审起了那领头的十几人。

不招?无妨,打!

一个个屁股开了花还被淋上了辣油,终于抢着嚎着要招供。

果然,这十几人皆是那乱党之流,只其余同伙他们确实不知下落。

余下被押百姓也已然回过神来,去时三人一帮五人一伙,归时只余二三,那死的不是血亲便是近邻,个个目呲欲裂叫嚣着要打死这帮恶人,为枉死之人报仇。

待那帮乱党被打得胖头肿脸,冯元才施施然命兵士制住众人,大喝一声:“住手!”

待鸦雀无声后,他令人关起那乱党,理了理官服正了正乌纱帽,神态肃然对一众百姓道:“近些年京里收到的奏折可说上饶民风淳朴,粮也年年丰收,因着近京,捐税也比其他州县减了五成,大伙说说,这事难道是县令报的假折子?”

众人面面相觑,皆红脸摇头:“回大人,的确如此,县太爷未说假话。”

冯元负手踱向百姓中间,声音平缓:“此事起因可是因那暴雨?因一场十年难遇的雨你们便要反朝廷?便要以怨报德?”

诸人皆羞愧低头,脸臊的讷讷不敢言语。

“本是诛九族的谋逆罪,念你们是被妖言蛊惑,并非本心,且都家去罢。今后可要好生过活,莫要再轻信奸人生事端,否则老母妻儿之命皆不保。再有,此次天灾的赈灾银两不久后朝廷即会送达,都等着罢。”

千恩万谢痛哭悔恨声不绝,众人结伴家去。

冯元吩咐赵彦:“关着的乱党莫要轻心,不妨多派些人看守,这要是出了甚么差池,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赵彦想到一事,又回转过来,“大人看需不需在他们嘴里放上嚼具,以防自尽。呃大人?”

赵彦瞧他走神,也顺眼望去,这一瞧不由愣住。

虚惊

原来是那蔡县令,披头散发只着寝衣正倚在门框上。

嘿,竟能起了?赵彦忍不住腹诽,这人既是能起了怎么不拜见我二人,跟没瞧见似的只顾栽栽愣愣往角门挪去,腿脚不利索,走几步喘几口气,嘴里也开开阖阖不知嘀咕些甚么。

“他这是要去哪?”冯元愣愣问着。

呃,大人是问下官么?可下官也不知啊,不过下官怎么瞧怎么觉着这蔡县令似得了失心疯一般赵彦搔了搔后脑勺,朝冯元疑惑摇头。

绿莺立着的地儿恰好离蔡荣近些,竖耳一听:“是下官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枉送无辜性命,下官有罪。是下官有眼无珠下官有罪。”翻来覆去只这一句。

众人皆目瞪口呆,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何。

可是要见甚么人?绿莺正百思不得其解,忽地冷不丁闻见几声“祖父莫去祖父莫去”的稚嫩娇唤,隐隐约约听不大清楚。她往冯赵二人处瞧去,他们似乎是未听见。

她翘首四望,终于瞧见一矮松后露出来个小脑袋,怯生生地朝她探头探脑,竟是个四五岁的垂髫小儿,模样可人。

绿莺向他招招手,那小儿瞧她头顶白纱,似观音菩萨一般,心里一喜,大着胆子朝她颠颠儿跑了来。

“那人是你祖父?”绿莺指指颤巍巍地蔡荣。

小儿点头。

“你祖父往角门去,角门可有甚么人在等他?”

闻言,小儿脸一白,连忙摇头:“没人没人,这西角门没人去的。”

奇怪,那是去角门为何?难道是要出府?绿莺摇摇头,不对,县令爷还未更衣呢。

想起甚么,她又问道:“那你方才喊的可是‘祖父莫去’?为何要喊这话?”

小儿脆声道:“这西角门旁有口枯井,死过人不吉利,府里下人从不走此门。祖父和爹娘也时常叮嘱焕儿莫去,焕儿都记着呢,怎么今儿祖父倒不记得嘞。”

绿莺一跺脚,朝冯元急喊道:“爷,县太爷要投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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