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漾在眼眶,掉下来,凝成霜。
柏嘉荣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他呼唤着一个名字,灵魂深处泛着明显得疼。
林霖本想悄悄跟在他们身后,帮江屿风看看简年的落脚之地。只是他之前过于专注得在病房门口听着警察分析现场,连他们走了都没发现。
原以为,这是场失之交臂的邂逅。可他们最终相遇了
打道回府的路上,出租车司机想多赚份钱,在医院前面的桥上又载了个乘客。
江屿风坐在副驾驶位上,关上车门。他的鼻尖,瞬间撩动记忆中的淡淡香气。
希望再次被点燃,他如死了般失望的心里灼烧出一片华彩。他猛然抬眼,盯着露在椅背之外的宽大肩膀。
将身子往前凑了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是他的味道,是江屿风的味道。
伸手,透过隔离钢栏一把揪住了正前方之人的衣裳,缓缓问出一句,“是你吗?”
滑过耳际的声音太熟悉,早已刻进他生命。
是……简年!
天啊,竟然和简年坐了同一辆车。他默不作答,微微眯起双眼,眸底凝聚出不再平静的光,心口窜过无数电流,淌遍全身。
薄唇张了张,多想将依附在自己肩头的手牢牢抓住,可按照简年的性子要是知道他还活着,一定会奋不顾身守在身边,太爱他,容不得他犯险。现阶段,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
对未来,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确定,不确定的人生,他不要他来参与。无情剥开简年的手,快速在手机上打了下车两个字,递到司机面前。目光下意识地在面前的出租车编号上停留一瞬,因为只要记住这个编号,他便能知道简年落脚的地方。
司机不以为然地说了句,“小伙子,这可不是停车的地儿。这条路一到晚上拉黄泥的双桥车就特别多,速度又快,很危险。”
江屿风蹙起眉,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钞票在司机眼前晃了晃,再次点了点手机屏幕上写得两个字,目光严苛到了极限。
尖锐的刹车声钻进所有人的耳朵里,江屿风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
这场意料之外的不期而遇里,柏嘉荣才是最惶恐的那个,他内心的震荡不比他们来得小。
早在简年认出江屿风之前,柏嘉荣就先认出了眼前那件深蓝色西装。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他愿为爱情逆天而行。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冲他低吼,“别傻了,你再这样下去,要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司机,继续开!”
他狠狠瞪着眼前的男人,眸底散出森凉的光,命令道,“师傅不许开!”直觉告诉自己,刚才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一定是江屿风。这重感觉过分强烈,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思念,几乎频临喷发的顶点。
柏嘉荣咽下自己的苦水,突然歇斯底里地暴喝了声,“开!开!开!”越来越严苛的声音,层层递高,几乎要震碎司机师傅的耳膜。
司机不作声,无奈摇头将油门踩了下去。
你死心吧!他已经死了
简年美眸一提,回头看了眼夜色下行走的身影,凝上他的眉眼,心里的肯定便又加深了一分。
箍住他手臂的那只大手,将他捏得生疼,简年使出全身力气将他的疯狂和自私甩去,双眼蕴着眼泪,嘴唇抖了抖,重重点头,“好,你逼我的。”
下一秒,车门打开,他整个人都扑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额头上被地面的粗糙磨得鲜血淋漓,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车内的柏嘉荣徽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让司机停车。
昏黄的车灯打在他身上,前方一辆载满黄泥的车子正对着他飞驰而去。
江屿风见状,快如闪电般奔向他,霸气将他抱起紧紧搂在怀里。眼角干涩地发疼,他的一颗心差点要从胸膛子跳出来。
大车在江屿风身后停下,地上两道黑影,交叠在一块。简年静静地躺在他怀里,阖眼之前,他迷迷糊糊看到江屿风深刻的眉眼,抬手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却最终无缘凝视江屿风眼中的晶莹就晕过去。
他抱着他,站起身,一瞬不瞬地对上柏嘉荣的深眸。
隔着好几米,柏嘉荣便安奈不住问了出口,“要带他去哪?”
江屿风什么也没说,修长的腿跨开,前行的脚步在柏嘉荣面前停下。
柏嘉荣又问了句,“你要带他走?”
江屿风没说一个字,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耳畔又钻进了眼前男人的急切。
“为他好,就离他远远的。我会好好照顾他!”这辈子,没想的是和江屿风的恩怨会因为一个人在潜移默化下悄悄改变着。
浮动的空气,仿佛在两个男人的目光之中冷得结了冰。
江屿风突然将手伸直,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撕扯出来,“麻烦你了,务必要好好照顾他。”他的嗓音,淡淡的,平静的,还有,自信的。
一丝惊愕在柏嘉荣的眼中愈演愈烈,他的眉头一蹙,“你?你就不怕我把他抢走?”
江屿风笑而不语,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