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因为锁具而遭遇麻烦的人,他们也不太可能越过锁的主人来寻我们,因为我家主人的锁,只要有一把就够了。只有那些被鬼手的锁直接挡去了财路的人,才会因为鬼手的存在而坐立不安。”
听到这里,苏绶把目光凝住在他脸上。
田颂神情自若,回望着他说:“正如方才先生所言,天工坊的铺子在北边可谓遍地都是,几乎囊括了整个京畿地段的锁器生意,而我家主人的锁道技艺,却已然高出了天工坊的锁器,令京城人趋之若骛,所以自打我家主人成名以来,苏家不断地追查我家主人行踪,先生若是个坦率之人,该当会承认自己就是来自苏家?”
苏绶表情已然有些不受控制,他们不但能猜到他是苏家人,还知道他一直在追查他们,而他们明明知道,却还不走,还继续留在这里?
他再次打量着面前的鬼脸人,沉下气道:“阁下虽然年轻,却也好眼力。或者,这一切其实是你家主人告诉你的?”
田颂扬唇不答,却道:“先前不敢认定是苏大人拨冗亲临,失敬了。”
苏绶被拆穿,也懒得去不好意思了,说道:“你们留在京城,到底有什么目的?是冲着我苏家来?”
“苏大人为何会这么想?”
“要我不这么想,那你们就离开京城。”
田颂笑了下:“即便我家主人技艺已超天工坊,大人也无须如此急切。莫非——”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意味深长说道:“是因为中军都督府防卫署那件事,困住了大人?”
防卫署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在苏绶头顶猛地炸开了!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僵直着腰身,双目锐利:“你到底是什么人?!”
身旁的吴淳当下也走到了门下站定,目光警惕地朝外打量。
田颂温声道:“大人勿惊,我们就是个手艺人,在京城讨口饭吃罢了。我家主人从来没想过要抢夺天工坊的生意,更没想过要与大人作对。事实上,以我家主人的制锁的速度,也远远比不上天工坊出品的速度,对天工坊生意的影响,也就微乎其微。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之所以知道大人眼下的困扰,不过是我们也不想有朝一日处于被动,所以平日多打听了些消息,有备无患罢了。”
苏绶深吸气,审视着面前人,眼中锐意未减:“你们知道多少?”
“坦白说,大人眼下的困境我们都知道。”
苏绶当即站了起来。
田颂也站了起来,只是在苏绶出声下令之前先出声了:“虽然大人不是当真来买锁的,但眼下我家主人却有笔生意想与大人做一做,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吴淳上来,冷声斥道:“凭你们也有资格与我家老爷谈条件?!”
田颂望着他,又看向苏绶。
苏绶凝立片刻,示意吴淳:“你出去。”
吴淳脚下迟疑,最后却还是在苏绶转投过来的冷冽目光里垂首退了出去。
苏绶负起手来,盯着田颂:“你想说什么?”
田颂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知道大人眼下正在为防卫署之事心急如焚,可惜一时间又拿不出交差的方略,恰巧我家主人对锁道机括都很精通,如果大人能高抬贵手容我们留在京城,我家主人可以出手帮助大人解决这个困难。”
苏绶没有想到他们开出的竟然是这样的条件。
对鬼手的技艺,他就算没有亲见,也知悉了七八分,而就这七八分,也已经高出他们苏家现下所有人了。换句话说,如果鬼手都不能解决的问题,那他们苏家谁上去都不可能解决,这是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他今日为什么会亲自来这里?为什么会粗暴地直接提出来驱逐他们出京?
实在是镇国公那边压得他无处泄火,对于这个碍眼的家伙,他只想把他们麻溜赶出京城,少给自己招来些不必要的隐忧。
但现在,鬼手却以替他解决燃眉之急为条件与他谈判?
“苏大人觉得我家主人这份诚意,够不够格?”
面前的鬼脸人在发问。他的态度比起一进门时的态度,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看来他们知道,自己的确是办法让他们离开的。
而他难道能说,这个条件开得不够诱人么?
负在背后的双手在反覆地捏握,他面上却依旧静如平湖:“你怎么如此肯定,我苏某人就非得你们出手不可?”
田颂微笑:“说句得罪的话,大人要是有办法解决,还用愁到现在么?”
苏绶听闻有些愠怒。但此刻发怒才真叫做不明智吧?
他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那你家主子该出来见个面了吧?否则,他又如何随同我去防卫署查看现有机关?”
“哦,这就不劳大人操心了,我家主人自然有办法前往查看。”
苏绶皱紧眉头,防卫署可是兵家禁地,他们也能去?但想到鬼手干的是什么行当,他又觉得实在没有疑心的必要。
略默,他又道:“那他又要如何替我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