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
苏祈底气明显弱了下去。
他哪里敢反驳她呢?每次一反驳就准没他好果子吃,还是适时收声为好。
苏婼冷哼,又骂起来:“没出息的东西!”
不要怪她骂得凶狠,由着他这么下去,前世的他就是明摆着的例子!一辈子碌碌无为,她这个亲姐姐落难,连娘家都进不得,他在苏绶面前空有激愤之心,却连半点作用也没起到!要不然,凭他们同胞一母生,相携十几年的手足情,她又何至于落在那样的境地?
除了母亲的死是因为他,他烂泥般扶不上墙,也是她看着心烦的另一原因!说难听点他连秦烨都不如,秦烨起码在外交际广阔,打听消息那是没得说,他苏祈结交结交不成,守家守家不成,要不是对他太失望,当初苏婼怎么会吃准了他没那个本事保护阿吉呢?
苏婼想到这里心里就窝着火,恨不得跟他割断血缘关系。
苏祈愣了三息,然后道:“我也不想混吃等死,先生教的我都知道!可是他一天到晚就叫我抄书,我不想抄那玩艺儿啊!还有锁艺,父亲老想着拔苗助长,逼我们拔尖儿,可连他们都没有修出多高的造诣,光逼着我们,我们也学不出来呀!”
“没本事的人就只会光抱怨这个抱怨那个。”苏婼横眼瞪着他说,“照你这意思,要是换了好的师父,你读书肯定能读进去了?”
“只要比这个强就行!这个九叔爷,天天只知道抄书罚打,屁本事都没有!”
苏婼冷笑,转头道:“那行!我已经拜托别人给你请了个师父,到时候你要是还没长进,你就去母亲坟前一头碰死吧!你对不起她拼着命地生下你,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又为了你把性命都给奉上!”
苏婼是真的替谢氏感到不值。
她难道很情愿天天在他跟前唠叨吗?愿意提起谢氏的死吗?凶手越是难以查出眉目,她就越是觉得苏祈可恨,谢氏可怜。
他但凡有一点点上进心,她也不至于这般不是吗?
苏祈听得满脸胀红,无言以对。
木槿拿来茶水给苏婼息火,眼看着她神色平静下去,苏祈才硬着头皮问道:“您给我请的哪位老师?父亲知道不知道?”
“找你来不就是为了说这个吗?”苏婼道,“我托了韩世子找人,目前还没有确切的人选,但这件事情我们得提前做准备。所以我不防再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是敢有疏漏,就麻溜给母亲去殉葬吧!”
苏祈从这话里至少听出了八九分真,立刻道:“我以身家性命发誓,绝不敢有半点差错!”
苏婼深深望着他,说道:“你当知我在锁艺上有了几分造诣,实话告诉我,你背后猜测过我吗?”
您喜欢我用什么姿势跳火坑?
这话可把苏祈问住了,要问他有没有猜测过,他当然猜测过啊,他们俩一起长大,苏绶对那条传男不传女的祖训执行得有多严格他又不是不知道,苏婼竟然会一手那样厉害的解锁的功夫,她是神吗?!他倒愿意把她看作神,关键是她实打实是肉身凡胎呀,哪个当神仙的会像她一样这么凶残?所以她这身功夫一定是有来历的。他就是猜不透到底会是什么来历!
“您,您要是肯明示,那小弟感恩不尽啊!”
真的,自从她帮他以那样的方式作了弊,他就已经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了,后来再听说她忍辱负重地暗查母亲的死因,他这份崇拜就直接升级成膜拜!刚才她提醒他不要疏漏,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大意的好么!
“脑子果然不好使。”苏婼靠回枕上,慢吞吞撩眼,“最近二叔焦头烂额地是为什么?”
苏祈稍顿,随后双眼大睁,再顿半刻,整个人就跳起来:“鬼手?!”
鬼手已经名动京城,行业上的大事,他也是苏家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难道,难道,难道真是鬼手?!”
他的脸都白了,牙齿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
扶桑连忙走近:“大晚上的,都睡下了,二爷这么嚷嚷做什么?”
苏祈双手紧捂住嘴巴,直到确定自己不会再嚷出来,他才绕到苏婼身边坐下,满含仰望地上下打量她:“我早就猜想过你就是鬼手了,可是又不敢相信!我想您或者只是某一方面厉害些,不至于像鬼手那样还能制出那样完美的锁具,没想到我还是看走眼了!……难怪您能不用看锁就能画出解锁的法子,还能想出那样替我舞弊的法子来,原来您就是,就是——”
苏婼斜眼看着这傻帽,道:“现在你知道了,还不给我磕头?”
“好勒!”
苏祈麻溜提袍就要下跪。半路他顿一下道:“您虽是我姐,但咱俩同辈,我下跪,您不会折寿吗?”
“放心吧,姐的寿数高着呢!”苏婼甩着那只挂着小铜锁的璎珞在手上玩,斜眼道:“再说了,我几次相救于你,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跪跪我,那是天经地义!”
苏祈心想倒也是,于是痛快磕了几个头,爬起来:“您刚才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