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筝越挣扎谢衍抱的越紧,两具熟悉的身体,贴的严丝合缝,仿佛兜兜转转终于找到彼此,一点都不愿分开。
她最后索性放弃,不再抵抗。
两个人抱在一起坐了好久,曲筝蜷缩在谢衍的怀中,被男性身体散发的热气熏的昏昏欲睡,无意中抬起眼,却见谢衍头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再仔细一听,还有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看他那双红眼睛就知,他这几日都没有合眼,若非累坏了,怎会一坐下就睡着。
曲筝轻轻挣脱他的身体,去里间找了个薄毯披在他的身上。
谢衍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他一睁开眼,猛然转头看四周。
空荡荡的,没有人。
他拧眉,难道她的到来,真的是一场梦。
可空气中明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抱她入怀的触感依然真实。
他起身,走到门外,城墙上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士兵站着值班。
奇怪的是城墙下吵嚷了一天的声音也安静了下来,他这三天三夜不敢合眼,怕的就是这一万人突然破城。
正疑惑间,吴常以异于常人的速度跑过来,焦急道,“公爷快去救大小姐,陛下要抓她。”
谢衍失魂一瞬,大喝,“快说怎么回事?”
吴常长话短说,“公爷睡着后,城墙下的百姓突然袭击守门侍卫,强攻城门,大小姐看见城下大乱,就让段统领带着她去了棚户区,请来女人们劝她们的丈夫切勿冲动,还说公爷不会允许任何人拿他们的血炼丹,让他们先回家,等公爷给他们一个交待,大小姐说的口干舌燥,人群这才准备撤开。”
谢衍不得不承认曲筝这一招高明,他和手下的人这两天做的就是这件事,可惜承诺再承诺,喊破了喉咙,老百姓就是围着城墙不走。
一群人还没有她一个女子有说服力。
“陛下要杀她是怎么回事?”谢衍又急声。
吴常回道,“百姓才开始疏散,陛下却带军亲自追了来,说大小姐煽动百姓,妖言惑众,要抓她。”
而此刻的城楼下,顺安帝坐在高大的御辇内,目光阴鸷的看着曲筝,“朕念在曲家的那些铺子,放你回江南,没想到你却是个不识相的,有胆子来搅这趟浑水。”
曲筝月余没见顺安帝,没想到一个人心态扭曲,在外貌上表现的如此明显,以前的顺安帝虽然也没有天子的气派,可总归是个正常人,如今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暗、猥琐的气息。
若不是坐的高高在上,气场甚至连周围最底层的百姓都不如。
而他对自己的指控,更像是气急败坏后的欲加之罪。
不过就是嫌她解了谢衍的困顿。
她是一个女子,不懂政事,只知道一点,这天下若归了萧家,曲家将第一个祭天。
故而谢衍睡着后,当她看着围城的百姓已经把手中的铁锹对准守城士兵时,她彻底坐不住,她知道再不阻止萧国舅就得逞了。
还好过年施粥那次她在棚户区女人中积攒了些许信任,她把利害关系摆出来后,女人们纷纷跟她过来劝自己的丈夫。
这好不容易劝说好,顺安帝却跟了来,谴责她的目的不过去为了吓唬这些老百姓。
面对着顺安帝丑恶的嘴脸,曲筝首先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鄙夷,不卑不亢道,“难道在陛下看来,劝百姓不再围城就是搅浑水?”
顺安帝被萧国舅架到这个位置上,早已不是讲道理之人,他懒得和曲筝理论,冷冷对跟过来的萧家军下令道,“把人带有。”
萧家军还没上前,段统领先带人牢牢把曲筝护在身后。
顺安帝阴冷一笑,下了死命令,“阻挡者,格杀勿论。”
唰唰唰……
萧家军纷纷抽刀,银白色的刀刃反射着阳光,亮的刺眼。
段统领却并不畏惧,把曲筝前面护成了铜墙铁壁。
一场流血的厮杀眼见着就要发生,千钧一发之时,城墙上突然传来一声号响。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高高的烽火台上,站着一个悍拔的身影,一身玄色锦袍束的笔挺,气度逼人,他左手托着一张巨大的弩架,右手缓缓搭弓。
由于距离太高,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一双漆眸,亮的瘆人。
顺安帝见箭矢对准自己,惶然大喊,“谢衍,你难道要射朕?朕是皇帝,你敢么?”
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射杀皇帝?
一万多双眼睛注视着呢?
在光天化日之下?
谢衍是不是疯了?
曲筝心脏漏跳,屏息看着城墙上他坚毅的身姿,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箭弦在谢衍手里越拉越紧,几乎绷断,他那双炯亮的深眸顺着箭尖,落在顺安帝的脑门。
顺安帝只觉一阵飕飕的冷风在他皮肤上刮过,他伸手,颤巍巍的指向烽火台,嘶吼,“谢衍,胡人的军队已经突破边关,各地藩王也在集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