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明明对他一如既往的敬而远之,却每日清晨把曲家渔船上最好的海鲜送进他的厨房。
今日带人在府中忙碌半日又分文不取。
他怎会猜不出她的心思。
那日酒楼开业,他拦下陆秋云闹事,算帮了她一个大忙,她就不惜代价的要尽快还他这个人情。
仿佛但凡亏欠他一点,都会让她于心不安。
可是她的那些弥补,他一点也不想领情。
曲筝见他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嘴窝浅浅一笑,“公爷那日的帮助,我无以为报,只能在力所能及的事上略尽绵薄之力。”
她这番客套话,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好远。
谢衍沉着脸,一股涩意自心头涌出,蔓延开来,哑了嗓子,“你毕竟曾经是我的妻子,那点小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同我客气。”
曲筝用同样的理由说服他,“曲家渔船每日往来江上,一点海产同样是举手之劳,公爷也不必客气。”
谢衍深呼了一口气,寒风灌入身体,冷的刺骨。
这姑娘是铁了心还他人情,两人之间不想留一丝瓜葛。
他狠狠拉过她的手,将银票塞过去,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曲筝筝,你明天要是敢再送海鲜来,我就封了曲家的码头。”
那日之后,曲筝没有再给谢衍送海鲜。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亏着他不得劲,但她已经将诚意付诸行动,既然他不接受,她也不再勉强。
日子一天一天往后挪,转眼已是月底。
曲家的生意做的如火如荼,尤其海鲜酒楼,最受追捧,京城的有钱人趋之若鹜。
方圆十里的商家眼红的都要滴血了,却无法效仿,任由曲家一枝独秀,银子每天哗哗如流水涌入。
故而这一日,当曲家酒楼被戎装的士兵围住时,那些红眼病的商家无不扭曲事实,奔走相告,“曲家被官兵封了!”
吴常将酒楼被围的消息传到望北书斋时,谢衍正在看呈折,闻言,那本厚厚的呈折几乎被他捏到变形,厉声,“哪路官兵?”
吴常答,“曾经长公主手下最得力的老将,王师左旗统领,霍冲老将军。”
谢衍沉默。
曲家海鲜楼,曲筝客客气气的请霍老将军坐下,又命人给他上了一杯老君眉,微笑道,“老将军请喝茶。”
看这阵势,曲筝虽知对方来者不善,但对霍老将军,却是打心眼里尊敬。
他少年成名,历经三朝皇帝,一直是北鄢最会打仗的将军,无数次力挽狂澜,抵御住异族铁骑,不让他们踏进北鄢一步。
大长公主就是他的关门弟子。
当年他驻守京城,大长公主和谢大将军领兵去边关决战西戎王,后来传出消息说大长公主叛国投敌,被顺安帝派过去的平叛军当场镇杀,老将军一夜白了头,从此驻守边关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回京。
曲筝倒也没想到霍老将军回来,第一个找的竟然是她。
老将军见这小姑娘温婉大气,又懂礼数,一腔的愤怒消了三分,喝口茶水润润被黄沙磨粗的嗓子,才问,“就是因为你谢衍不修兵书了?”
征战沙场的将军,虽然刻意放缓了声音,一开口还是吓人,曲筝耳膜都跟着震了震,缓了缓才道,“敢问霍将军,此话怎讲?”
霍将军气的吹胡子瞪眼,“我听秋云那丫头的意思,谢衍是因为你,才不让她住在府中,她不住在府中,怎么修兵书?
殪崋”曲筝无心无愧,坦然道,“霍将军明鉴,此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霍将军冷哼一声,“谢衍都亲口承认了,你还要撇干净!”
曲筝怔愣,谢衍承认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福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表白◎“谢衍亲口对陆秋云说,让她出谢府,是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
霍将军见曲筝一脸无辜,火爆脾气噌的就上来了,没打顿就连番炮竹道:“陆秋云被赶出镇国公府的前一日,谢衍是不是来过你的海鲜楼?你到底在他耳边煽动了什么,才让他母亲的遗愿也不顾了,江山稳固也不管了,就为了你,不让陆秋云继续修兵书?”
老将军的嗓子是沙场训兵练出来的,全开嗓音量可吓哭小孩,他这一连串的质问,震的窗棂都咯咯作响,屋子里的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掐了。
曲筝也不是没见过大嗓门,父亲就是其中一个,但曲父所有的怒吼都给了外人,曲筝从没有被人这么大声质问过。
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她鼻头一酸,眼眶先红了一圈。
她仰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而后看着老将军的眼睛道,“这件事,先且不说我到底有没有煽动,将军是看着公爷长大的,您觉得他是耳根子软的人么?”
霍将军语塞,其实他也不相信,仅凭一个女子几句话就能让谢衍放弃修兵书,可今日见了这姑娘,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