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刀尖就顶着后脊刺来。
曲筝心道不妙,任命的闭上眼。
千钧一发之时,耳边传来“叮叮”两声脆响,背后的刀尖撤去,她睁眼,只见两个黑衣人已倒地。
而一旁,谢衍苍松般挺拔的身子立在血泊中,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凛然之气。
曲筝紧绷的心弦断裂,脚下一软,向下跌落。
谢衍长臂一捞,将她那不盈一握的杨柳细腰揽进臂弯,眼睛却睨着一旁的萧凌霜。
萧凌霜吓傻了,看着谢衍手握滴血的长剑,慌不择路的将手中的金钗对准他,惊惶喊叫,“此事与我无关,你不要过来。”
谢衍恍若未闻,剑光一闪,笔直挥出,萧凌霜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整个人僵若木鸡,眼睁睁看着染血的剑尖直奔心口而来,魂飞魄散。
利剑在刺入心脏之前骤然停下,谢衍的声音仿佛淬了寒冰,“你应该庆幸自己是女子。”
生死一线之间,萧凌霜终于懂了萧凌云说到谢衍时眼里的恐惧。
谢衍手腕回转,剑尖挑起萧凌霜跌落到地上的那根金钗,用薄薄的剑刃一挡,一击,金钗如离弦之箭,不偏不倚刺入已奔出数丈的马脖子中,鲜血猝然喷向空中。
映雪失声长啸,脖颈处血流如注,步伐越来越慢,终于轰然倒下。
曲筝不忍的闭上眼。
萧凌霜颓然坐在地上,看着倒下的马蹄慢慢不再动弹,没魂般喃喃,“映雪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谢衍牵着曲筝的手径直离开从她身边离开,背后冷冷丢下一句,“你自己和公主解释吧。”
萧凌霜面如死灰,她如何解释?
那根刺入马脖子的金钗,是她的。
走了一段距离,谢衍的手还拉着曲筝。
见他没有松开的意思,曲筝腕部向后一缩,想默默把手抽出来。
谁知谢衍一把抓住那想逃走的手腕,轻轻一拽,将她整个人转到他的面前。
曲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男人伸手一揽,将她锁在胸前。
曲筝惶然抬眼,只见他眉心微微皱起,看着她的眼睛寒潭一样幽深。
她几乎瞬间就读懂了他眼中的怒意,挣扎出他的禁锢,退了两步,垂睫道一声,“抱歉。”
方才那两个黑衣武士明显是想把她带走,如果萧家用她当人质要挟,谢衍和御史台这些天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一脸的不悦,定是因此而来。
是她大意了,合该道歉。
谢衍黑瞳深深的看了她两眼,满腔的怒火终是被那声温软的“抱歉”融化成平平的一句,“以后记得保护好自己。”
曲筝点头道,“知道了。”
之后一路,谢衍再没开口,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回帐篷。
一进帐内,谢衍忽然捂住胸口,弯腰,手扶着帐篷的竖梁,缓缓坐在地上。
曲筝定睛,才发现他鬓角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胸前洇出一大块乌黑的印迹,看样子,像血渍,“你受伤了?”
谢衍头靠在木梁上,缓缓吐了一口气,不以为意道,“留了点血,不碍事。”
可那片血渍还在不断扩大,根本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曲筝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太医。”
“不能让人知道我受伤。”谢衍一把拉住她,骨节分明的大手充满了力量,只是掌心很凉,说话的声音明显虚弱很多,刚才还神色如常的脸,疲倦、苍白。
曲筝明白他的意思,就没再追问。
纵然是陌生人,也不能眼看着他流血不止,她蹲下来,轻声问,“我帮公爷上药?”
谢衍合着眼,微摇了摇头,“不用。”
顿了顿又睁开眼,认真的看着她,解释,“怕吓着你。”
曲筝有心理准备,上一世他前胸后背汩汩流血,肌肉外翻,骨头都露出来了。
他这次的伤,明显比上次轻多了。
她径直起身,先去拿了一套干净的中衣,放在他面前,没有征询他的意见,直接道,“请公爷换上这套中衣。”
说完不等他拒绝,兀自又去找行军药匣。
曲筝终于在谢衍平时办公的地方找到药匣子,弯腰取出,一转身,见谢衍已经换下身上的血衣,眼睛正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曲筝若无其事的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把药匣子放在一边,再一抬头,视线正好对上他的双眸。
曲筝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低头打开药匣,眉头不由自主的轻轻拧起。
谢衍淡淡一笑,慢慢收回目光,悠悠道,“你知道么,今天早晨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埋伏,有整整三十个杀手追袭我。”
见他不再那样看自己,曲筝心里一松,掀开他半掩的衣襟,看到里面横七竖八的伤痕,道,“如此来说,公爷身上只受这些伤,还算好的。”
三十个杀手,就有三十把快刀,放在普通人身上,钢筋铁骨也要砍得遍体鳞伤。
就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