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拉再长,情淡也好意淡也罢,卿蔷还是觉得把江今赴从神坛上拉下来是爽的。她端起酒杯,朝拍下这张照片的任邹行敬了敬,给面子地抿了口:“谢谢你的记录了。”
在三年后给了她一好心情。
“我动的手,”江今赴睨她,眸子黑沉沉的,单手叩住任邹行杯口,“你谢他?”
“二哥,别这么尖酸刻薄,”卿蔷漾起笑,“要按你这么说,我更该谢我自己,让你贵手落下了一回。”
她对他向来夹枪带棍。
之前在北城也就敛了两分,这会儿是一下不管了。
江今赴轻哂,眉眼沾染浪劲儿,扯了扯嘴角:“我手落在你身上还少吗?”
“卿卿”单语畅来找人,刚喊了个名儿,听见这句话哑巴了。
再他妈金玉其外,也不能这么暧昧吧?
作者有话说:
畅畅:我不理解。
chapter 7 风月动情是罪吗?不是。
五月底,梅雨季,宜品茶,忌谈心。
卿蔷把设计部照她要求赶出来的黄历给单语畅拍过去,希望能堵住她停不下来的盘问。
晚宴最后那幕就挺戏剧性,在座的人都懵了,除了江今赴这个点火的。
卿蔷咬了牙,单语畅傻了眼,任邹行最先反应过来,打了个哈哈:“开玩笑呢。”
他还不如不说,单语畅不敢对上江今赴,还能不敢对上他吗?当下就指桑骂槐接了句:“这是能开玩笑的?”
江今赴眼皮都懒得掀,他兴致被扰了,还嫌不够想浇火,没等更混的话发个声,卿蔷站起身打断了:
“今儿这宴会,我很开心,”卿蔷一字一句,“还是那句话,二哥,别强求。”
她算看明白了,江今赴真是让她改变了个彻底。
三年前到最后了,他再坏也没现在这么明着坏。这会儿倒好,配上他那副多情相,直接跻身风流混球。
卿蔷说完,拉着单语畅就走。
回家的路上,她让她先想,想好了再问,车停,单语畅开口:“你走的那一年,有他入场吗?”
何止入场,贯穿始终。
卿蔷点了点头,发尾被从车窗钻进的风掀动,她脸上的光明灭,眼底情绪不清,沉默氛围持续了会儿,她下车,踩在踏板上,却又启了唇:“畅畅,不说是为——”
“我好?”单语畅听不得她这句惯用的搪塞了,“你说你叛逆期去玩儿,我没想到你是真叛逆,人家青春期顶多远游,你倒好,学警匪卧底呢?反正这事儿没得说,你必须挑时候给我讲一遍。”
车子扬长而去,卿蔷双手环胸,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在自家的护栏上靠了半晌,为单语畅不该急时急叹了口气,她其实是想说,不说是为了她自己好。
毕竟从头至尾,都是她以身为饵,摘不清楚。
细雨绵密,无雷无风,卿蔷站在泛珠顶层的落地窗前,往远一眺就是万家灯火,奢靡霓虹与人间白炽。
她第一天来这儿的时候还小,只记得当时看花了眼,她爸摸摸她的脑袋,告诉她最美的珠宝就在眼前。
后来权变突然,物是人非,她常来这儿望,怜己,怜世,却怨天。
卿蔷数着乌云理了会儿杂乱心绪,没等认清乱麻,秘书就来敲门了,又将她拉回现实。
“童家那边儿送来有关世凡上市等规划,投经、风控部已经做出概率推断,分析与评估报告传到您邮箱了,”秘书逐条汇报,“另外童少以此为由想邀您见面,您看”
“他也回国了?”卿蔷一怔。
她口中的童少叫童邵,童家大少爷,追了她高中三年,后来一毕业不知道是惹什么事儿了,被打包送出国。
不是人人都有江今赴的本事,童邵去国外后约等于杳无音信,卿蔷记得他还是因为他太烦,她不喜欢身边有对她趋之若鹜的人,谁扑上来都不留情拒绝,偏偏童邵是个不懂事的,还是童家小辈里唯一个男丁,被卿蔷刺了八百回都死缠烂打着,给她添了不少堵。
秘书点头:“比江少晚一天,没声张。”
她这么一提江今赴,倒是点醒了卿蔷。
她在晚宴跟单语畅说笑,还念了句童邵的妹妹童陇。
这家子有趣,一个跟她这儿情根深种,一个跟江今赴那儿一见钟情,倒是把双管齐下演得淋漓尽致。
卿蔷漫不经心点开邮箱,却见收件首位名称是融星,她怔了怔,点开——
是世凡给融星的合同。
还有一句私人的话,标在信首,红字加粗,生怕她看不见似的。
“玫玫,看来南城的箭,不止对着我。”
卿蔷极浅地弯了唇角,心知肚明江今赴的意思,无非是让她看看有人想算计她,顺带再暗含点儿他能动手脚的威胁。
有什么可威胁的?
她跟他的关系,早就笃定对立面了。
卿蔷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