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白回过神,“我没在担心这个。”
邢司南一打方向盘:“那你在想什么?”
楚白心说邢司南对自己的评价可真准确,这人的控制欲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作祟。他叹了口气:“我在想,李霞真的是凶手吗?”
“从表面看来,似乎是这样。”邢司南道,“监控录到了她弃尸的过程,她供述的作案过程与作案时间也与尸检结果一一对应上,现在只要找到凶器,就能构成一条相对完整的证据链。”
楚白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措辞:“似乎是这样?”
邢司南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含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楚白意会道:“你也觉得李霞不是凶手?”
邢司南笑笑:“我只看证据。”
“最直观的证据不就在你面前么?”楚白道,“以李霞的身高和体型,根本不可能杀死何勇。”
“但是她的供述和我们的调查结果相符——如果李霞不是凶手,她怎么知道何勇的死因,又为什么要认罪?”
“有一种可能,她是目击者,她目睹了凶手行凶的过程。至于第二个问题,也许,她是为了……”
他顿了一下,邢司南淡淡接道:“是为了保护真正的凶手。”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饱受蹂躏的小杨和怜香惜玉的邢队~
一直以来萦绕在楚白心头的那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在此刻忽然烟消云散。
他们忽略了另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
“李霞在外地读大学的大儿子陈耀,今年二十一岁。”邢司南将手机丢给他,“上面有他的相关资料,自己看。”
楚白接过手机打开,一个文档跃入了他的眼帘,上面将陈耀的记事生平整理的非常详细。他扫了两眼,诧异地抬起头:“你早就想到了?”
“只是例行背调。”邢司南打开右转转向灯,“你先看吧。”
楚白“唔”了一声,继续往下看。陈耀是李霞和前夫所生,李霞嫁给何勇后,他并没有改姓何,而是保留了自己生父的姓。李霞和何勇结婚那年,陈耀十四岁,正好处在青春叛逆期,和何勇的关系十分糟糕。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初中毕业后,陈耀就被送到了一所离家遥远的寄宿制高中,一个月才回一次家。高一时,李霞和何勇生下了小儿子何辉,而陈耀在这个家里也更加显得多余。
这样的少年经历,养成了陈耀孤僻内向的性格。他没什么朋友,班主任和同班同学都认为他是一个不好接近的人。但与此同时,陈耀的成绩十分优异,从小到大一直名列前茅,高考时更是以高分考到了邻省泸阳市某名牌大学。
目前,二十一岁的陈耀就读于该校土木工程专业。从他最近三年的行程来看,他很少回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泸阳,只有过年时才会回一次家。
楚白皱了皱眉,从资料上看,高中开始,陈耀和何勇就连碰面的机会都很少,相处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再加上陈耀即将从名牌大学毕业,前途无量,又有什么理由杀了何勇,毁掉自己的前程?
“人在濒临绝境的情况下,往往会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巨大能量。”邢司南道,“虽然李霞身材瘦弱矮小,但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杀害何勇的能力。”
楚白不认同道:“我们没有直接指向李霞杀害何勇的证据,她完全可以一口咬定何勇死于意外,而她只是在慌乱失措之下,处理了何勇的尸体。她之所以急着招供认罪,无非是担心我们继续查下去。”
“这起案件中,的确还存在诸多疑点,我们不能草率地认定谁才是真正的凶手。”邢司南摇下车窗,一股难以形容的、泔水混合着水果蔬菜腐烂发酵后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楚白头昏脑涨。
楚白:“……”
而邢司南表现的像是暂时性嗅觉失灵,他淡定地伸手一指,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块硕大的招牌,“东郊垃圾处理场”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在太阳底下发着光。
楚白:“……”
他好想逃,但是逃不掉。
邢司南慢悠悠道:“我之前可是给过你机会来不来的——”
“……”楚白头疼道,“大概是今天出门没洗手,手气有点糟糕。”
邢司南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角,甩手一个帅气的漂移,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东郊处理场外专用的停车位上。
“下车吧。”
楚白不情不愿地推开车门,或许是有了之前的铺垫,这会儿气味居然闻起来没方才一开始的那么“震撼”。楚白不由佩服于嗅觉系统强大的适应能力,他几步跟上邢司南,随口道:“你换了辆车?”
“怎么?”邢司南乜他一眼,“查我户口?”
“……这都哪跟哪啊。”楚白不知道他联想到了什么鬼地方,“我就是觉得和你之前开的那辆看起来不太一样。”
“放心,我花的每一分钱,来源都是合理且合法的。”邢司南顿了顿,微微一笑,“所以别想着跟纪检举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