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小姐自然是绝不肯亲自试的,后背紧紧贴在墙上,颤声说:“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啊?”
面对“白色神经”这么强烈的暗示,她这一句话不像是疑问,倒像是在找安慰。
仿佛是终于听见了她的声音,从头上忽然传来了“咚咚”几下捶砸地板的声音,显然是“尧瀚”发出来的。二人直到现在,才第一次听见了她模糊不清的嗓音:“你们帮我把那些白条条拽掉嘛。”
二人看着那群白色神经一般垂落下来、在空中慢慢游转的长线,一时谁也没动,没说话。
“我现在离外面就只有一块板子的距离了,”尧瀚继续隔着圆台板说——听起来,应该是把嘴贴在地上说话的。“你们稍微努力一下,我就可以自由了!快点啊,拜托啦,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如今她们看不见尧瀚的神色姿态了;唯有某种一点点渗入她声音中的东西,像渐渐散漫开的毒气一样,叫导游小姐嘴唇都在发颤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
林三酒一边看着圆台底下的空间,一边答道:“我猜到游客体验的地方,应该就是圆台下方,不管体验的究竟是什么,肯定和堕落种有关系——这儿的名字就叫‘堕落种体验厅’呢。何况同样的圆台,我们在另一个肉筒堕落种脚下也见到了,应该是每个玻璃管下都有的。接着我问她,‘他们体验的时候,就是从下方进去的吗’,她说是。”
“我好像懂了。”听着头上尧瀚砸地板的声音,导游小姐低声说,“她是堕落种,所以才会明白游客从展台下方进去的时候,是在体……体验。”
“对。至少,是堕落种的可能性远远高于是活人的可能性。”
林三酒这一句话没有压制音量,好像被头上展台中的“尧瀚”听见了,后者突然静了下来,也不喊也不敲了。
过了几秒,尧瀚的声音甜丝丝地传了下来。
“另外还有十几根线,都埋在我的身体里了呢。你们不试试嘛?”
在安安静静的圆台内座里,导游小姐清楚地咽了一声口水。
看来那一个仿佛最不现实的猜测,反而是真的。将人与堕落种安全地隔开之后,又能通过“神经”连接、进行某种体验……
还能是什么体验?
“恐怕来到这里的客人,都可以像是操控游戏角色一样,体验到作为一个堕落种生存的感觉吧。”
林三酒一句话刚刚说完,就听身后遥遥地响起了一句:“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