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初秋院里很是凉快,裴璟微微站定,风吹着便觉得散了几分酒意,正打算回去,却见陆广谦走了过来:“好啊你,跑到这边躲懒来了。”
“只是酒饮的急了些有些上头,出来散散正准备回去呢”裴璟淡淡道“走吗?”
“急什么,我们在这一起躲一会儿再回去,他们忒会灌酒,我这会儿子也觉得也上头。”陆广谦逮住了人,必然不肯这么轻易回去。
“那日你同铭津打招呼,我也在旁边,看到你便觉得很是亲近,仿佛我们天生就该认识似的。”陆广谦觉得此时氛围正好,花前月下,美人微醺正醉眼朦胧的看他,不由得心猿意马,直起腰板踌躇满志又道“后来又得知你我父亲又同在吏部,可见我俩当真是天定的缘份,裴璟你便同我亲近些,有什么事情我必会帮衬着你。”
陆广谦一番话说的柔情蜜意,又怕过于直接失了矜持说得隐晦。
所以,裴璟没听懂,茫然的眨了眨眼,只觉得这人好生奇怪,冲着自己讲一些不明就里的话。
“好好想想吧,不着急,过几日我再问你。”陆广谦心知这事不能逼得紧,表明了态度也要留些日子待人想清楚“走吧,一道回去。”浑然不知自己媚眼抛给了瞎子看,那边的裴璟还是一头雾水。
两人回去后,半晌花架后面走出了一个人,银白色的袍子在月下泛出莹莹的光,是谢行止。
“有趣。”
谢行止将刚才发生的事看了个分明,打开白玉扇子慢慢摇着,向自己的包厢走去。
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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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璟回府已是子时,陆广谦唤了自家小厮马夫把裴璟送回去。
到了裴府,裴璟悄声喊小厮开了大门,蹑手蹑脚过了前厅,正准备穿过内院往自己的小院子里钻。猛不丁的看到自家老爹正站在内院的甬道处等着他,吓了个一激灵,差点喊出声来。
“还知道回来”裴主事见儿子回来阴测测开口。
“爹,悄无声息的站在这里做甚。”院里只点了零星几盏灯,夜色浓黑,烛火的光把近前几片叶子的影子印到了裴主事的脸上。风一吹,树影摇晃,裴主事的脸在明明灭灭的烛光映衬下时隐时现。裴璟看着他老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纳罕这人怎么看起来颇为阴阳怪气。
裴主事正偷偷为着儿子的事拈酸吃醋,好容易放了旬假连家都不回就和别人出去吃饭。
又看到裴璟面带酒意,弱柳扶风的回来,老父心里又是一酸,自小到大养在身边孩子便是连酒都会喝了。
当下就想借题发挥,梗起脖子正要发作,被听到风声急匆匆赶来的张氏堵了嘴。张氏同他过了十几年,见他一晚上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忙把人往卧房里赶。
一边也不忘吩咐身边的芸晴去给裴璟端醒酒汤,又冲着儿子使眼色,让他赶紧回屋好生休息。
裴璟被父母的一番操作有些哑然,实在搞不清他爹生的哪门子邪气,便回院子里睡去了。
裴璟上一辈子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疼爱,好在这一世老天给了他一双好父母,对他千娇百宠。裴家虽不是豪门大户,但也算个小富之家,吃穿用度都尽力给最好的。
裴璟很是知足,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在他爹娘面前惯会撒娇卖乖,哄的俩人拿他当眼珠子一样得疼。
第二天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午饭。
裴璟吩咐一旁伺候的紫云拿来两只碗,站起身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盛着小火煨了一上午的竹荪老鸭汤。
先盛好了一碗递与张氏,待张氏含笑接了去后,又盛一碗给自己老爹,他昨夜回院子后,略一思索便大差不离想到了他老爹反常的原因。不同于张氏的温柔豁达,裴主事反而是个心思敏感,伤春悲秋的主儿。
“父亲,消消气,知道您是担心我,可我这年纪也不小了,他们灌我酒我也是没法推辞的。”裴璟哄着他爹。
“也是怪了,陆广谦怎么肯同你打交道?”裴主事哼了一声,问起自己心里的疑惑:“你们平常可有什么交际?”
裴璟嘴里塞着饭,腮帮子鼓起来像只小仓鼠,说起话来含混不清:“陆广谦同我那舍友熟悉,他说之前见过我一次,觉得很是投缘,便邀我吃饭了呗。”
“什么样子,把饭咽下去再说话。我看平日里教的礼仪都让你喂了狗了。”裴主事冷笑,昨夜的火没发出来,对着自家儿子仍嘴不是嘴,鼻子不是鼻子的:“你倒是有什么好处,让人家巴着请你吃饭了。”
“你怎么知道你儿子没有别的优点了,说不定我是一块璞玉呢。”裴璟顶嘴。
“我还不知道你…”裴主事正欲继续嘲讽几句,看着自家儿子秀丽脸庞,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变得难看,牙疼似得抽了口气,只撂下了一句吃完饭来书房一趟,便闭嘴不言了。
俩人吃完饭,便一同往书房去。
一路上裴主事面沉如水,缘着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