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住所的路窄,又是下学的高峰期,来往的人并不少。
裴璟只顾闷头赶路,一时不察便撞到一人身上。
“哎哟喂。”方启瑞正聊得开心,手舞足蹈的比划这什么,猛地被人一撞,便喊出了声。
惹得身边友人一齐嘲笑“启瑞兄不是自夸能拉开一石的大弓,怎么这般轻轻一撞便要喊痛,怕不是蒙我们的。”
虽都是玩笑话,还是让方启瑞觉得掉了面子,生出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便低头冲着裴璟狠狠道:“一双招子若是没有用我便替你剜了!”
这人好不讲道理,我虽是忙着赶路,也不是没看路,怎么全怪我身上来。裴璟气的够呛,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只能低眉顺眼的小声道歉。
“一时匆忙了些,扰到了启瑞公子的好兴致,实在是我的错,给公子赔罪了。”裴璟不欲惹麻烦,一通道歉便说的低声又下气,只想快点走。
方启瑞这才看清眼前人的样子,微微垂着头长睫毛半遮住眼睑,嘴唇微红一张一合,可怜巴巴小声说出道歉的话,心念一动,便又开口道:“你是哪年入学的监子,在哪个学堂,叫什么名字。”
这人语气实在是凶,裴璟闻言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踌躇着不肯说,怕这人是要后面寻了机会来打他。
方启瑞见人不肯告诉正欲发作。
“启瑞何必难为人家,我看这事儿你的责任也要占一半。一会儿还有事,便是给人家道个歉快走吧。”一道声音传来,音色琅琅,如凤鸣鹤唳。
裴璟如听仙乐,心里暗道可算遇到一个明事理的,没忍住抬起头才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谢行止。在人群里脱颖而出,背着夕阳温柔的朝自己笑着。
裴璟感激的冲他笑笑,高赞这人除了品学相貌很好,道德水平也不是一般的高。
方启瑞总要给谢行止这个面子,心想面前这人只要在这国子监还怕找不到,便也不再纠缠,放了裴璟离开。
裴璟捏起尾巴,缩起身子降低存在感,一溜烟跑个没影。
跑的到快。谢行止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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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后
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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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璟回到住所还在心有余悸,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福生看到裴璟回来,连忙将一旁备好的果子饮端了过来。
“怎么回来的这般着急,当心出汗着凉了。”
说罢,抬了抬手中捧的陶瓷碗:“瞧,这是果子饮,知道公子喜酸特意加了山楂、洛神花,快尝尝怎么样。”
荫监们的住所里,每个院子都配了侍童。在家千娇百宠的哥儿没道理来了国子监受苦,所以住宿条件虽比不上家里,也是不差的。
给裴璟配的侍童便是福生,裴璟脾气好没有架子,不像别的院子里的哥儿老是冲着侍童发脾气,所以福生很是喜欢自己的小主子,干什么也颇为上心,总是想着裴璟。
裴璟闻言便冲着福生笑,眼睛弯弯的。双手端起瓷碗喝了一口,入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裴璟最是喜欢这个,忍不住接连喝着,一会儿便见了底。
喝完,捧着瓷碗献宝似的给福生看,一脸的得意,似乎在说:看我都喝完了。
“就是知道我们福生最想着我,等我旬假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福生笑眯眯的应好。
他不爱交际,在学院里识得的人不多。
一开始也不是没想着多认识几个人,可这里的同窗个个都是自小便被父母带出去交际,人情练达,很是懂得相处之道。裴璟在现代时是个孤儿自没有人教这些,来到古代后自家老爹品级不高交际不广,出去见识的机会边少些。而且自小老实沉闷的性子便养成了,短短几年拗也拗不过来。和人交际时便是人家问什么便答什么,吃了不少暗亏后便索性摆烂。
所以福生便是学院里少数和他聊的来的几个人,福生活泼伶俐,又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用费心堤防着,裴璟很愿意同他多讲一会儿话。
正聊着天,同屋的李铭津便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
“你在屋里呢,可省的我去找了。”李铭津看到裴璟在屋里,高兴的朝着裴璟走去,兴致冲冲地开口道:“后天便是旬假了,左右你无事,明天下学之后不如同我们一起去明月楼吃饭。”
“这位是陆广谦,是咱们的师兄。广谦是那里的常客,提前订了位置。你知道的,明月楼的席面最是难定,老是一个人闷着也是无聊不如和我们一起去,怎样?”
陆广谦是吏部尚书陆文屏的最小的嫡子,裴璟老爹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所以裴璟自是听说过这人的,比他们早个一年半入学,如今正在诚心堂里读书,只不过从没对上过号。
裴璟知道李铭津交友甚广,他在学院里的时候时常碰到李铭津,对方总是呼朋唤友一大帮人一同走,很是惹眼。
李铭津若是看见了裴璟,都会大声地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