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用大瓷盆盛了满满的一大盆腌笃鲜端上桌,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
周湘云有眼力见地给每人舀上一碗,汤白汁浓,香味扑鼻,周湘云深吸一口,夸道:“妈您做的这个腌笃鲜也太香了吧!”
闻起来比她上辈子在五星大饭店吃的还要香。
“没吃就开夸,就你嘴巴油。”李春花白她一眼。
“这不是怕一进嘴,太好吃顾不上嘛。”周湘云随口一搭,没想到成真了,小老太太做的这个腌笃鲜实在太好吃了,一口鲜掉眉毛,吃得根本停不下来,哪儿还有工夫说话。
其他人也一样,埋头认真干饭,这年头,多难得才能吃上一回肉,而这个肉,只有吃到自己肚子里才算数。
腊肉经过慢炖,咸味适中,裹入汤汁,一口下去居然爆汁,肉质更是酥嫩爽口,吃起来一点烟熏味没有,简直突破周湘云对腊肉的固有认知。
还有里面的排骨,已经炖至脱骨,轻轻一咬,软烂的排骨肉滑进嘴里,完全不柴,只有鲜美。
就连作为配菜,腌笃鲜所有食材里面最不起眼的百叶结,入口也滑软不散,皮薄入味。
最后是今天腌笃鲜的重头戏,他们辛辛苦苦挖回来的冬笋,没想到炖了一下午,居然保留了笋子原有的清香脆嫩,表面附着一层浓厚的汤汁,仍不油腻,而是锦上添花,鲜得恨不得把舌头一块吞进肚子。
周湘云很快炫完两碗腌笃鲜,给自己盛了一碗白米饭,往嘴里扒了一口,软糯香甜,就是这个味儿,周湘云感动得快哭了,她终于吃到心心念念的白米饭了!
李春花也盛了饭,接着往碗里舀了一勺腌笃鲜,汤汁多于食材,周湘云有样学样跟着舀了一勺,先把食材拣着吃掉,再就着汤汁吃米饭。
周湘云尝了一口,眼睛刷地亮了,汤汁已经浸入米饭,咸鲜适宜,软而不烂,根本不需别的下饭菜,周湘云一口接着一口,反应过来,一碗饭已经见底。
添饭的空隙,瞧了眼旁边的小苗苗,两岁半的小奶娃早就学会自己吃饭,有模有样地拿着木勺,舀起一块腊肉,认真吹吹,嗷呜一声放进嘴里,等着碗里饭菜没那么烫了,埋头下去,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
见小团子吃那么香,周湘云感觉自己还能炫几大碗。
要不是李春花骂骂咧咧拦下,母女两个非得把肚子撑爆了,李春花将所剩无几的腌笃鲜收进灶房,“一个两个饿死鬼投胎的!老婆子这是造的什么孽,摊上你们两个讨债鬼。”
这么大一盆腌笃鲜怎么着也能吃上两顿吧?谁想一顿就给糟蹋完了!李春花总觉得自己亏大了,她幺儿都没得到吃。
周湘云脸皮厚,李春花骂再难听,她也不受影响,跟小苗苗兄妹两个,扶着涨起来的肚子,慢悠悠地在院子里转圈消食。
天已经黑透,夜风寒寒,或是吃了腌笃鲜的缘故,周湘云一点冷,反而舒爽更多些。
周湘云忽然觉得有这种平平淡淡骗吃骗喝的小日子过也挺好的。
之后周湘云几乎每天都在赶集,跟李春花一块忙着“销赃”,回家制作笋干,转眼一晃临近小年,头天晚上,村委会挨家挨户通知:明天村里杀过年猪,让大伙过去帮忙。
周湘云听到通知第一反应,杀完猪不就有杀猪菜吃吗?腌笃鲜过后,李春花恢复了分餐吃饭,每顿只能吃个七分饱,终于又可以敞开来吃了,周湘云暗自搓手,明儿个一定要拿出后世吃自助餐的气势:扶墙进去,扶墙出来。
周湘云越想越激动,眼神灼灼发烫,然后就听到李春花幽幽地来了一句:“明天杀猪,你爸也回来,丑话说前面,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周湘云还没反应,院门从外面被人推开,身材魁梧的男人,带着血腥带着戾气,走了进来。
周战山不欢迎周湘云,甚至可以说排斥,之前收到周湘香电报说周湘云决定回曾家村,周战山气恼地将电报撕成碎渣:他们老周家庙小,容不了这些个姑奶奶,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周战山原先对周湘香有多宠,就被她不告而别回城这事儿伤得有多深,连带对自己未曾谋面的亲闺女也心生芥蒂。
害怕是第二个周湘香,一片真心错付,还不如养一条狗。
所以说极品呢,养女伤了他的心,迁怒到亲闺女身上。
周湘云娇躯一震,强打精神。
周家最难攻略也是最大的npc,周战山,他回来了!
周战山一进院子, 一股森然之气就席卷而来,比这大冬天的冷风还刺骨,周湘云打了个寒颤, 偷偷打量对方。
周战山年近花甲, 头发花白, 岁月的痕迹,脸上明显可见,但整个人的精气神不减当年,迸发着凛冽威严的神气。
手里拎了一把杀猪刀, 用牛皮纸裹得很严实,即便如此?, 周湘云还是闻到了血腥味, 她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李春花见丈夫回来,将纳到一半的鞋底放进针线篓里, 接过周战山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猪肉, 去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