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淋淋,格外狰狞。
但她看着过往的真相,终于觉得那根刺消失了。
那些她不曾存在这世间的岁月里,有她的姨娘,她终于完整地明白了一切的真相。她垂着眸,想笑一笑,但是不太笑的出来。
她走向自己的小院,脚步格外地重,又格外地轻。
晨莲在身后轻声说道:“小姐,奴今日就能够烧了姜府。”
“嗯从那个库房开始烧起,那儿后面也有一片海棠,四处蔓延”
姜婳轻轻听着,也没当真。
太子那边的谋划布下了,晨莲便是再想,也不会动手的。
她望向面前这一扇木门。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知道,只要她打开这扇门,谢欲晚就会出现在她眼前。或许,也不用她打开门。
她垂下眸,在心中倒数:“一、二”
还未数完,门就从身前打开了。她眸泛着泪,望向里面一身雪衣的青年,轻声委屈道:“谢欲晚,这是我的院子。”
月光下,青年淡着眸,望向她。
他的眸光很平淡,如天上的月光一样,淡淡地,洒在她的身上。然后,青年将她搂入怀中,给了她一个前所未有的拥抱。
很紧,很紧。
她能够感受到青年指尖的苍白和跃动的心脏。
可他的声音又是那样的轻:“嗯,是小婳的院子,但我是小婳的,所以应该可以在这院子里面吧。”
她什么也说不出,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青年心脏跃动的声音。那急促的响动,隔着夏日单薄的衣衫,恍若要流入她的血液。
她的泪水到底浸湿了青年的雪衣。青年轻抚着她的头, 没有说话, 但是另一只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落幕的黄昏见证他们的相爱, 月光之外,小院门前一直燃着一盏孤灯。
她哭了许久,月色深深。
那盏孤灯周围染着些许萤火,青年一直温柔地看着她。
两人到了小院中, 青年坐在桌前,为她斟了一杯茶。
此时姜婳的情绪已经止住了, 她侧对着他, 抬眸望向天边那轮月:“谢欲晚,你能看见月亮上面的树吗?”
谢欲晚将茶递到她身前, 也同她一般望了过去。青年一双眸很淡, 只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眸。
“能看见。”
古传说中, 那棵树是桂树, 名为月桂树。
少女望着月亮,他看着她,温声道:“那明日要去城北看桂树吗?那儿的桂树很多,只是如今正是时节, 明日可能得戴上面纱。”
在他的眸中,少女轻声摇了摇头。
“没有, 我只是在想, 那棵树明明只是一棵树的模样,要是不是桂树, 是别的树,比如梨树、桃树、石榴树就好了。那样的话,仙子不仅能够赏花,还能用果子。”
明显就是编出来的胡话,但是青年还是温声应了:“小婳说得对。”
她很认真地望着月亮,他很认真地望着她的背影。
隔日。
晨莲一大早就搬进来一篓子东西。
姜婳才起床,洗漱完走到院子中,就看见一筐被布蒙住的东西,不由一怔:“厨房送来的吗?”
晨莲弯眸,笑道:“不是,寒蝉送过来的。”
姜婳轻声应了一身,没太在意。
直到晨莲在她身后掀开上面蒙住的布,轻声惊讶道:“小姐。”
姜婳转身,看见了一筐梨子、桃子和石榴。
看着呆愣的小姐,晨莲眨了眨眼,心中了然。
什么寒蝉送的,寒蝉哪里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如此手笔,只能是公子了。这里面的梨子和桃子倒是好寻,但长安这一块可不产石榴,长安城中的石榴,年年都是从外地上供来的。
为了让这些梨子、桃子和石榴不被天气热坏,筐子里面甚至用了一大块冰。
晨莲一边摇头,一边轻声笑了起来。
姜婳垂下眸,手轻轻地戳了戳桃子,没有戳动。
用完早膳后,姜婳回了房间,她从很深的地方翻出当初那个她拼了一夜才堪堪成型的九连环。
虽然她尽力补救了,但是当日有一部分玉掉在了静王府,如今去寻,定是没有了。
姜婳手指轻轻抚摸着残缺的一处又一处,将东西收起来后,打开了房门,轻声道:“晨莲,我们出府。”
晨莲什么都没问,只是笑着道:“好,小姐待奴收拾一下。”
他们出门的时候,晨莲望了一下厨房。
她想起适才小姐将房间中的冰块拿出来,耐心细致地给那些水果又加了一层冰。想到这,她望向前面的小姐,摸了摸自己已经淡了一些的疤痕。
出了府。
姜婳寻着记忆,向着之前看见过的一家铺子走去。
还未走进去,就听见了里面‘叮叮咚咚’的声响,她入了门,轻声道:“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