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少女放在自己腿上,握住了她的手:“小婳,认真些。”
姜婳转身同青年对视着,手揽住了青年的脖颈,整个人伏在他的怀中:“不够认真嘛那就准备十个我,一百个也行。”
少女自己说的都笑了起来,不由弯着眸望着他。
像是星星。
青年轻吻了星星。
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搂住了少女纤细的腰肢,隔在少女和桌壁之间。在少女身后,夏日的余光还剩最后一分亮,尽数给了这一分缠绵。
昏暗之中,少女的头发被青年解下,那双如白玉一般的手从少女的后颈穿过,将少女按向自己的方向
从始至终,青年的手都格外地轻柔。
待到夕阳的最后一分光都消失殆尽,谢欲晚抱起了怀中的人。
陡然身体凌空,但姜婳没有太惊讶。雪衣很柔软,在这惶惶的夏日,她一遍又一遍地听到了青年的心跳。
适才吻到深处时,青年在她耳边呢喃。
“不能送小婳。”
她望着他,他将她的腰环住,亲了一下她抬起的眸。他那双薄唇停在她的眼睫之上,雪松的气味不断涌入她的鼻中。
她听见青年一声又一声道:“小婳不是我的。”
青年说的认真又虔诚,最后将自己望进了她的眸中。那方薄薄的雪衣从她的手臂上滑落,像是柔软的一片雪。
所以当她被青年放在榻上,她在他的眼前陷入一片柔软中之时,她以为那片雪已经要覆上来。
可青年没有。
青年只是抓紧了她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抓紧。
他那双凤眸如琥珀,没了往日的冰寒,却多了一分新的什么,像是一团被厚厚的雪裹住的火。他没有弄疼她,反而是自己指骨已经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陷在一片柔软之中,烛光映出青年那双眼——
她最喜欢的那双眼。
房中只有姜婳一人后,她侧身抱住了身旁的被子。
被子软软的,将头埋进去之后,她垂眸想起适才青年那些话。
“小婳不是我的。”
她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随后又将自己埋进了更深的被子。
可能因为是夏日,屋内放着冰,她还是觉得有些热。
有些太热了。
在被子中,姜婳一次又一次地轻眨着眼,她的手捏住被子,像是适才捏住青年的雪衣一般。
很好看。
谢欲晚真的很好看。
她的手上已经又被涂了药,是谢欲晚带来说,说是去疤痕的。是用玉罐装着的浅绿色的药膏,打开便有扑鼻的草药香。
姜婳知晓应该价格不菲,但她也没多问。从前在丞相府,他给她的东西,永远都是这世间最好的。
那玉罐里面的药膏只用了薄薄的一层,现在就放在她的铜镜前。
晨莲被唤进来时,本来想打开窗户,进了门,发现不太用。
她点燃了房中的香,笑着道:“小姐,夜深了。”
姜婳已经沐浴了,此时头发披散在腰间。她到了铜镜前,将那药膏拿在手中,随后向着晨莲奔过去,轻声道:“晨莲,我们把疤痕去掉吧。”
她如此直白,倒是让晨莲怔了一瞬。
那罐药膏此时已经被姜婳放到她手中,晨莲看了一眼,这是‘凝玉膏’,很珍贵,甚至不是很珍贵,是世间都只有几罐。
她知晓这应该是公子随意给小姐的,小姐并不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里面所需要的每一味药草,后面都是累累的白骨。
晨莲将药膏推拒回去:“小姐,很珍贵,小姐留着。”
烛火映亮少女的身影,她抬起眸,轻声道:“晨莲更珍贵。”像是觉得这句话不够,她又轻声补了一句:“珍贵万分。”
晨莲怔了许久,然后就被少女按着做到椅子上。
其实以少女的力气,如何能够控制她。
但晨莲还是乖乖地坐下了,只是坐下之后,望着躬身下来的小姐,轻声道:“小姐,真的不用了,奴已经习惯了。”
姜婳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她额头的那道疤。
晨莲浑身一顿,指尖微颤,天不怕地不怕杀人如饮水的少女难得流露一分怯:“小姐!”
姜婳将第一层药膏抹了上去,轻声道:“可是,我是主人。”
说完这句话,姜婳又涂了第二层药膏:“我知道晨莲不在意那些目光,但是我不想让他们仅仅因为这一道疤就在背后说三道四。”
在晨莲手指僵住指尖,姜婳涂了第三层药膏,轻声道:“而且我想看看晨莲原本的模样。”
前面两句话晨莲还能辩解,但是听见这一句,晨莲有些迟疑和犹豫道:“真的吗?”
姜婳涂完了最后一层,眼眸真挚地望向她,温柔道:“当然。”
远处树上,寒蝉怔了许久,他一身黑衣,沉默地隐于夜色之中。
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