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欠下的。
能够活着,谁又愿意死呢?尤其汪母自从落水之后日子很不好过,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做梦都想把自己的病治好,哪怕知道一去会花费不少银子,她也想去。
“可是你身上有伤。”
“不要紧。”汪正德今日去找潘秀丽时,能够感觉得到那些人落在自己身上的异样目光。想也知道他们会如何议论汪家,绝对没有好话。
去城里求医,也能暂时避开这些风言风语。
郑冬雨自然想去,从小到大也就当初成亲前和李蛮去过一回。奈何我的银子不多,只在外城几条街上转了转,饶是如此,也见识到了城里的繁华和热闹。不知道内城又是怎样的奢靡华美。
“我陪你,让爹也一起吧。”
汪父有一个能干的儿子,每日什么都不管。哪怕要去各个村里找猪来杀……这活儿根本不费事,附近几个村子谁家有猪跑几趟就能弄个明明白白,一个月里拿几户人家的猪可以杀他心头都有数,压根不用天天跑。空下来的时间他都在茶楼看戏消遣,或是与人闲聊。
听到儿子请他进城,他满脸迫不及待。去了之后,回来又有吹嘘的本钱了。
天蒙蒙亮,一家子就租了马车离开了镇上。
高玲珑带着两个孩子搬去了周家所在的宅子。
这是一个小四合院,除了正房之外,左右两边都有厢房和耳房,母子三人住着宽敞得很。
安家不易,周氏特意回来一趟,带着高玲珑去采买。她的意思是,东西能用就行。
高玲珑则不然,想要买好点的,不想凑合。
周氏见她坚持,也没不高兴,反正东西置办了可以用好些年。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高玲珑林林总总选了一车,拢共二两银子。周氏要付账,高玲珑率先付了。
来之前周氏已经打算好付账,看潘秀丽挑挑拣拣的,心中难免生出几分不愉,眼看人家自己付账,她又很不好意思:“说好了由我照顾你们的。”
高玲珑是还没有腾出手来,安顿下来后绝不会缺银子花,从来就没想过带着姐弟二人由别人照顾。
真收了周氏的东西和银子,那是寄人篱下,周氏再好心,也一定会对母子几人的日子指指点点。比如每天吃什么,一年做几套衣衫,甚至是和亲戚来往送什么礼……这可不是高玲珑想要的。
“我也说过,过继孩子只是想让他们和汪正德再无关系。”高玲珑认真道:“你给我们母子一个住处,已经是帮了大忙。别的都不用管,日后咱们是亲戚,各过各的就行。”
周氏哑然:“可你一人带着两个孩子,现在是有点积蓄,以后拿什么养活他们?”
高玲珑早已打算好了:“过去几年我都在养身子,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吃食上,无意中学会了点豆腐,回头开一间豆腐坊。请个大娘帮我磨豆子,我自己点。应该能行。”
周氏半信半疑,点豆腐要是容易,镇上也不会一家卖豆腐的没有。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周氏立刻转身买了几斤豆子:“回家试试。”
点豆腐呢,最要紧是掌握火候,其实摸清楚了工序,大部分人都能点出来,可想要点得好吃,可不是容易的事。
而这个镇上的人,甚至都不会点。豆子多半是用来炖肉,那玩意儿想要炖得软烂还费柴火。
点豆腐得先定做磨盘,今天是吃不上了。
另一边的汪正德辗转找到了大夫。
孙大夫查看过后,道:“能治。不过呢,这病顽固,得一直喝药。丑话说在前头,药钱比较贵,我这里概不赊欠!”
汪家人一时间又喜又忧。
孝媳十一
汪正德来这里就是为母求医, 之前以为没得治,还悄悄在心里求过漫天神佛,希望他们不要这么快将母亲接走。
如今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没道理不治。
汪父此人, 大部分的时间都喜欢跟人闲聊吹嘘,对于妻子的病……他其实挺烦的。不分白天黑夜就这么咳咳咳,害他也睡不好。
能治当然要治。
毕竟,他才四十,妻子还不到四十, 太年轻了。
最近天气炎热, 医馆所在的铺子西晒,几人热得满头大汗。大人可以忍,孩子却忍不了。
郑冬雨的儿子今年才两岁,受不了了就不停的哭闹。她忙着哄孩子,那边一家三口在医馆外很快就敲定了要治,汪正德重新回到医馆之中,问:“大概要花多少银子?”
“一开始得用上我祖传秘药。”孙大夫一脸严肃, “这个比较贵,一两银子一勺, 两天得三勺。完了就喝配的药调理,每天一副药, 一副百文左右。这钱其实也不多, 看你们能不能接受。”
也就是说, 不算秘药的银子, 一个月得三两左右。
家里是肯定拿不出的, 汪母也知道这药对自家是负担,可让她不治了就这么咳到死, 她不甘心。现如今唯一的孙子都改性了孙,儿子还没娶妻,孙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