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眼睛发亮,看着宴望舒的手心,仿佛聚集起来的不是灵气,而是旁人的阿谀奉承和自己的重来的好日子,“这个好消息,定要立刻告诉家主才行!”她起身,转身走出两步,不小心踢到了地上装满脏衣服的木盆,后知后觉地僵住。
其实这木盆中的衣服甚至都不是宴二哥那一伙人的,而是她宝贝儿子的。
奶娘之所以能成为宴望舒的奶娘,那也是因为她有个与宴望舒年纪相仿的儿子,也正因为此,两人身形相似,穿的衣服也差不了多少……宴望舒到底还是名义上的小少主,一些上等的衣裳布料送过来之后,都被她偷偷昧下,给了自家儿子。
“小少主。”
宴望舒不明白奶娘为什么脸色变得难看。
奶娘干笑两声,忽地换上忠仆的面容,甚至还挤出了两滴清泪,“老奴是真心为小少主感到高兴,小少主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楚,今日可算是熬到头了。”
宴望舒被抱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歪歪头,像是无法理解眼前人落泪的原因。
奶娘哽咽了半天,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小少主,您是不是怨怼老奴,觉得老奴这些年对您不敬?可这也不是老奴心中愿意的,都是宴二少爷他们……老奴身份低微,也没法子做些什么,只能尽力而为。”
“我不怨你。”宴望舒说得实话。
奶娘得了这话,立刻起身,“老奴这就去找家主。”她背对着宴望舒,扬起了个奸诈不屑的笑,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稍微说两句软话哄一下便没什么了,她的好日子完全受不了半点影响。
目睹全程的顾潮玉在庆幸他只是残魂,不然被气出来病都有可能,他欲言又止了好半天,到底还是没忍住:“你这奶娘坏得很,就会说些漂亮话,你就这么放过她?”
“放过?”宴望舒眨巴眨巴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中什么情感也透不出,“什么意思?”
“她那样对你就是做错了事,做错了事便要受罚,可你刚才说并不怪她。”
“做错事要受罚,与我是否怨怼奶娘没有干系。”
“所以?”
“她有错就要受罚。”
宴望舒言语中的逻辑有些怪,但也并非令人难以理解,顾潮玉大概明白了这意思,总觉得这小少年言语中含着偏执,“那不怪奶娘,她受了罚,你不会难过吗?”
“可犯错受罚理所当然,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宴望舒脸庞上浮现出困惑,“尊者,我说错了吗?”
“没有。”顾潮玉大概能想到宴望舒受了多少罚,“你说得很对,是好孩子。”
在关系到自己是否能吃香喝辣这方面,奶娘做事还是十分利落干练的,也就才过去了半炷香的工夫,这偏僻小破房子便能清晰地听到乱糟糟的匆忙脚步声,随着距离的缩短,还能听到有人正质疑,“明明已经断定了无根骨,又怎么会能突然修炼了?怕不是这个奶娘为了富贵荣华,信口胡说,家主您还是别抱太大希望。”
宴家主并未出声反驳,只是快步走着,推开那破旧的木门,板着脸唤道:“宴望舒。”
“家主大人。”宴望舒认真行礼,因为之前有唤父亲然后被责罚的经历。
宴家主也并不在意这生分,毕竟他连自己儿子住在这破烂地方都不放在心上,“我听王妈说你能聚集起灵力了,此事可真?”
“是真的。”
……
宴家小少主时隔多年后,重新受灵石碑检测,发现其实有根骨,而且天赋不低,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各大家族的耳中,宴家的门槛都快要被前来拜访的人给踏破了。
宴望舒灵台澄澈,为人单纯,但并不是喜闹的性子,所以并没有接待多少人。只是外面的人可以找理由推拒,家族内部的讨好却是怎么也无法避免,尤其是之前拿他当傻子耍的三人组,第二天便被各自的父母打了一顿送到宴望舒这里。
宴望舒自然不能住之前的破烂地方,而是回到了他本该待的位置,在顾潮玉的教导下努力修炼。
本来将得意写在脸上的宴二哥被打了一顿后,鼻涕一把泪一把,败家之犬的狼狈样子,让人连发笑都做不到。
顾潮玉生怕宴望舒被人三言两语就哄了,提醒道:“他们能在得到消息后,那么快便赶过来道歉,想来是对自己孩子平日里做些什么一清二楚,只是之前选择了放任。你决不许因为那几人掉几滴眼泪,便心软。”
宴望舒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殿内乱象。
殊不知宴二哥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个样子,好似旁人在他眼中是草芥蝼蚁,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高高在上,就算是当初失去所有优待,也完全没有伤心之色,简直就是个怪物!“宴望舒,你少得意了,就算你其实有根骨又如何?我照样会比你厉害,将你再次狠狠踩在脚底下!”
宴春娘本来是押人来道歉的,听到这话,直接给了自己儿子一嘴巴,“胡说八道什么?”宴二哥嘴巴直接渗出了血。
宴家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