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以教帝王为荣幸, 容宁不一样,反着来。不怕得罪人,还态势嚣张。
秦少劼无声翘了唇, 和容宁一道出主帐。
马匹被牵过来, 秦少劼翻身上马,容宁扫了眼秦少劼的姿势,知道这人一向来好好听课。先帝对子嗣的教导上心,哪怕秦少劼常常生病,皇子该学的他都会学。
她拉着秦少劼马的缰绳, 递给秦少劼:“马鞭是用来恐吓马的。马很聪明,它一旦适应了快跑会习以为常,每次出发都跑在前头。”
容宁摸了摸溜光水滑的马,手顺着按到秦少劼的马靴上:“靠内踢一下马就走, 两下是快走。腰板直着能让马意识到它只需要走, 不需要跑。再踢两下它自然会跑动起来, 一点点加快速度。”
容宁说罢, 转身很快翻上自己的马。
她牵着绳在前面带:“要是身边的马跑得快, 它会跟着快跑起来。”
这些谁都知道的事听上去平平无奇。容宁轻微踢了踢马, 马顺从走了两步。容宁又轻轻踢了两脚。马非常不耐烦喷了一声, 但脚步是轻快起来, 小跑几步后变成快跑。
秦少劼的马见前面马跑得快,意识到需要快些跑, 当即哒哒跟上。
容宁耐心和秦少劼说:“人身子的重量要靠前,这样马跑起来顺畅舒服,越跑越快。要是身子往后, 它后腿蹬地不舒服,当然跑不快。实在不舒服, 马还会想办法将人甩下去。人与马一体,马自由无拘束。这时才能又快又稳。”
“如果再快一些,马会借力腾空。当然陛下不要太快,侍卫们会跟不上。”
秦少劼学着容宁将身子往前靠,语气淡淡:“跟不上就别跟上了。”
跟在其后骑马的一群侍卫听到这话,心头一跳。他们眼神迟疑,却不敢真不跟。要是皇帝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脑袋不够被削的。
新帝年轻体弱,总要叫太医院隔三差五脉诊。这次秋狩节连老百姓能意外混进来,要是真有什么刺客,所有侍卫必须要换一轮。
帝王没找宝坤指挥使的麻烦,但估摸心里已经将人记了一笔。指挥使尚且这待遇,其他人更不用说。
容宁注意到秦少劼心情不大好。
他一心情不好,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好像不太想搭理人。
容宁微直起身,稍放慢了一点速度,侧头问人:“真的?”
秦少劼顺着看过去:“嗯。”
容宁笑了一声。
她再内踢了一次,夹紧马腹。马如箭一般蹿出去。她的马如此,秦少劼的马不服输,跟着横冲直撞跑过去。
容宁并非没有目的乱跑。京郊不少地方地形这几年没太大变化。她很清楚侍卫会在哪里地方守着,当然朝着这几个方向去。
路非平坦。侍卫们骑马的功夫不差,却由于要维持队形,慢慢落后于两人。容宁自小皮实,现在更利用周围一切来阻碍侍卫们跟上他们,一会儿往林地里钻,一会儿往灌木上面跃。
侍卫们为了赶上,队形很快被打散,纷纷头痛起来。
容宁配合秦少劼甩掉侍卫的念头,手背在身后向宝指挥使做了个手势,带着秦少劼彻底甩开这些尾巴。
宝坤本来能跟上,见状牵马缓步停下。
他等人走远,皱眉吩咐:“两个人快马跟上。其余人再把整个地方彻查一遍。今日回去和搜查那片区域的侍卫一道领罚。”
众侍卫:“是!”
容宁带着秦少劼跑到接近青山山脚,才缓下速度。
这时她的马几乎原地踏步,而秦少劼的马非常有野心,非要越过她的马,随后志气高昂停下来。容宁不由被它吸引走注意力,多瞥了两眼。结果她好笑发现这马光志气高昂还不够,靠过来哼哧探头,耀武扬威。
不行,不能笑。
秦少劼还在生闷气。
容宁压住唇角,强行转移走视线。
这里上山能到青山寺,秋狩的人会刻意避开在这里放生,免得惹来一群人大咧咧不拘小节打猎。
从山脚往上,能隐隐看到悬亭。
容宁指向上方:“我爹以前就喜欢在上面。”
秦少劼清楚:“定国公心善,为天下祈福。”
容宁憋不住笑,当场:“哈——”出一声。天下别人或许不知道,皇家和容家清清楚楚,他爹当年一朝心郁,成了边塞的逃将。
定国公是世袭,他现在有战功,有明镜剑陪伴,然至今午夜梦回依旧懊悔,懊悔当初为什么会踏上青山,几年不乐意回边塞。
“这种话说说就算,我爹都能自嘲笑出声。可别信了。”容宁戏谑,“不然我娘肯定大怒,写信再对着我爹大骂一通。她对我爹是半点不客气。”
秦少劼稍诧异:“看不出来。”定国公夫人在外是有名的有淑德会持家,当年求取之人听说能从宫中排到京城门口。
容宁表示:“我当初也不信,后来偷看了我娘写给我爹的信。”
她垂下眼轻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