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送了我两张泊莱纳音乐会的门票。”
风吹乱宁晚蓁的长发,也吹拂着她的心,她不想把自己的邀约说得太明白,又忍不住忐忑。
她观察许清衍的反应,许清衍神色自若地应着:“好。我帮你留出那天的时间。”
宁晚蓁咬了咬唇瓣,有点儿生气:“许清衍,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许清衍安静注视宁晚蓁几秒,而后仍是平淡镇定的语气。
“我会提前跟隆成集团那边确认时间。”
“……许清衍!!!”宁晚蓁心里咻得升腾起怒火,漂亮的眼睛浮着雾气,“谁说我要跟他一起去了!”
“你应该跟他一起去,你们现在是尝试发展的关系。”
“那你呢?”
宁晚蓁紧紧盯着许清衍的双眸,追问着:“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许清衍神色微凛,笼罩在深沉夜色中的脸,不动声色。
他避开宁晚蓁的问题,起身道:“坐好,回去了。”
宁晚蓁望着看不真切的他,轻轻笑了一声:“好。下个月6号,你跟他约时间吧。”
说完之后,拉过车门,咻一声用力关上。
她在赌气,她在生气,也在难过。
宁晚蓁并没有那么高的闲情雅致去看音乐会,仅仅只是只是因为,泊莱纳音乐会,是她和许清衍在国外一起看的唯一一场演出。
大学的时候,宁晚蓁在国外进修过一年。
那是她与许清衍分别最长的时间。
中间有一次,许清衍遵从老爷子的意思,过来看望宁晚蓁。
就是那次,他们在国外这个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小小的拥有过二人世界。
他们在满是金发碧眼外国人的广场上喂鸽子,淋一场异国飘飘洒洒的小雨,再躲进街口一家鲜花咖啡馆,买一束鲜花,喝一杯醇厚的咖啡。
夜晚的时候,他们买了两张音乐会的票,看了一场冗长乏味却让她恨不得永远不会结束的演出。
泊莱纳音乐会是外国很小众的音乐演出,几乎没有在国内演出过。
前段时间宁晚蓁听闻国内演出的消息,就托有这方面资源的温疏雨替自己拿两张票——
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也许那年在国外一起度过的那两天,对许清衍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对宁晚蓁来说,那是她唯独能做自己、唯独能肆无忌惮贴近喜欢的人的时光,她无法忘记。
宁晚蓁感觉胸腔空落落的,又疼得紧。
她低下头,浓密卷翘的睫毛垂着,好似一不小心就能沾上泪滴。
但她偏偏忍着,不愿意显示出自己的柔弱。
许清衍坐进驾驶座的时候,宁晚蓁问他:“许清衍,你是不是没有心?”
随后她转过头,去看车窗外暗沉的景色,好像根本没有想从他这听到什么回答。
许清衍望着车前玻璃,眉目清隽又深刻,黑沉的眸色之中隐隐落下几分不忍。
但他很快就将这分不忍掩去,不带一丝情绪地发动车子。
宁晚蓁单方面跟许清衍闹情绪,除了公事必要的接触,她几乎没怎么搭理他,好些天都没给他好脸色。
转眼到了音乐会演出的日子。
西城的寒春偏冷,雪才停了没几天,雨季到了。
从前些天就开始绵绵密密落下的雨,让这个城市变得潮湿,浸润的雨水仿佛怎么都拧不干。
泊莱纳音乐会的演出地点在西城梁安区的维纳剧院,就在市中心,离宁晚蓁住的莫泰庄园没有特别远,只是途中要经过一小段环山公路。
雨一直不停歇,许清衍等在门口,沉默地望着这黑压压的雨幕。
宁晚蓁姗姗来迟,卷发在脑后梳成低马尾,配上浅色系的套装裙子,多出几分与她本人不符的温婉气质。
如她之前所说,耳边配饰是许清衍送的生日礼物。
她要带着它去见别的男人。
宁晚蓁走到门口,许清衍替她撑起伞。
她第一时间没有走进许清衍的伞下,而是停在原地瞧着他,说:“你不用送我。”
“有一份项目书需要送到梁安区,顺路。”
“噢,你是顺路啊,我还以为你是不放心雨这么大想要亲自送我呢。”
许清衍动了动眼睫,睫影浓黑。静了几秒后,他开口道:“演出时间快到了。”
宁晚蓁还跟许清衍生着气,哼了他一声,抢走他手中的伞,独自撑着走下门前阶梯。
车就停在阶梯前,站在车边等候的司机见宁晚蓁过来了,立刻打开为她车后座的门。
坐进,收伞,关门,一气呵成。
宁晚蓁没有再看许清衍一眼。
司机反倒在雨中犹豫了一下,见许清衍冲他示意开车小心,没有要上车的意思,他便撑伞回到驾驶座这边,打开车门进去。
雨越下越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