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红蕊:……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有那么固执,也从不?知道自己有那么软弱。
可是在那双平静的眼眸里,袭红蕊竟然特别想把自己所有的迷茫都倾诉出去,好像这样,就有人可怜她,认可她,她就能解脱一样。
袭绿烟安静听?完大姐杂乱无章的话语,眼眸垂下片刻,旋即抬起,依然很平静道:“大姐,你这个逻辑不?对啊。”
袭红蕊剖心?自视,正恨不?得把整颗心?都剖出来时?,听?到袭绿烟的话,不?由微怔:“什么?”
袭绿烟梳理着?袭红蕊的话,认真道:“大姐,你说,现在有一个路守,要向?你索要一颗心?,你如果?想握住那把刀,就要割掉自己的一颗心?。”
“可是心?和刀,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同,也不?等重的东西,就算二选一,怎么会出现在这两者?之间呢?”
袭红蕊:……
有没有可能,她只是个比喻,并不?是真要在其?中二选一……
袭绿烟见袭红蕊一言难尽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也像袭红蕊捧住她的脸一样,捧住大姐的脸。
“大姐,你不?要笑?我愚痴,其?实真正陷入迷障的,是你啊。”
“因为从来没有什么二选一,也没有什么向?你索要东西的路守。”
“只是你的那颗血肉之心?,太怕痛了,所以它在欺骗你啊。”
袭红蕊:?
袭绿烟无视她翻江倒海的表情,只是用?平静的语调,一条条帮她梳理着?。
“为什么明?明?是人间,却没有人的居所?”
“当然是因为做人,本来就是一件最难的事,要不?然为什么要叫人间。”
“做人为什么会那么难,就是因为人生来就具有一颗胆怯、怕痛、时?时?想着?逃避的心?。”
“从来没有什么割掉心?才能握住刀的说法。”
“只是那把刀,在割伤别人的同时?,也会割伤自己。”
“所以那颗胆怯的心?,就开始哀嚎起来:‘快舍掉我吧!快舍掉我吧!我已经疼得快受不?了啦!’”
“那种感觉是如此痛,是个人就无法承受,所以人的眼前就开始出现无数幻象,天地间所有声音都开始发出一样的诱惑:‘快舍掉那颗会痛的心?吧!’”
“于是无法忍受痛苦的人,挥刀剜去了自己的心?。”
“失去那颗血肉之心?后,果?然不?会痛了,当他们再?握起那把刀后,就会发现,自己竟然变得如此强大,挥舞着?那把无上之刃,可以斩掉任何让他们感到痛苦的东西。”
“可是姐姐,你是知道的,失去心?后,就会变成一个只会挥舞利刃的怪物。”
“变成怪物,确实拥有了无上的力?量,但变成怪物,也会失去人的灵魂。”
“所以姐姐,你根本不?需要在刀和心?中二选一,你要选择的,只是还要不?要握住那把令你的心?,越来越痛苦的刀。”
袭红蕊:……
“那是我的错吗?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无所顾忌地肆意挥刀,我却要忍受这种痛苦,我为什么不?能退缩,我为什么不?能前进,我为什么要停留在这里,进退不?得!”
袭绿烟难得看见姐姐如此崩溃的样子,于是非常大胆的,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这当然也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大胆了,居然握住了那把伤人伤己的刀。”
“这就是姐姐的第二个错误,你也并没有看清,那把刀的真面目。”
“一把无情的刀,怎么会让活生生的心?脏,感受到痛苦呢?”
“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把刀,也是活的。”
“所以姐姐,我是你的刀是吗?”
袭红蕊:……
她瞪大眼睛看向?袭绿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地问出这句话。
袭绿烟冲着?她笑?起来:“这没什么奇怪的,一把可以让心?感受到痛苦的刀,必然是拥有生命的,和心?长在一起的,所以心?才会随着?刀的斩落发出悲鸣。”
“大姐,你处在现在这个位置,一定把很多人当做刀了吧,你其?实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这种力?量,但是你从来不?会感到痛苦,因为你对自己非常自信,确信自己能完全挥洒这把刀的力?量。”
“但是有一天,很不?幸,你握的那把刀成了我,又很不?幸,你那么了解我,所以你觉得,我一定会被折断。”
“直到这个时?候,你才感受到了这把刀的刺痛感,直到这个时?候,你才看清手里握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你感到疼痛了,你开始像所有人一样,想着?或是丢掉那把可恶的刀,或是彻底剜出自己会痛的心?。”
“可是姐姐,都不?要选,这是陷阱,现在,好好听?听?这把刀的声音。”
“这里是人间,有的只是人,既不?会凭空出现无心